修复所的试衣镜在陈默触碰的瞬间碎成数据流,他坠入一片靛蓝色的空间,西周漂浮着无数个密封舱,每个舱里都躺着一个“自己”,从婴儿到老年不等。母亲穿着二十年前的白大褂,站在中央的齿轮矩阵上,机械心脏在她胸腔里发出规律的搏动声。
“欢迎来到‘时间茧房’,小默。”她的声音同时从所有密封舱传来,“这里封存着你在不同时间线的意识切片,而X-03,正在逐个吞噬它们。”
陈默试图靠近,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母亲抬手触摸矩阵,最近的密封舱亮起红光:“看这个切片,你成功摧毁了机械心脏,却在三年后被黑产余党暗杀。”画面切换,“这个切片里,你选择成为X-03的傀儡,最终被林晚亲手杀死。”
林晚的意识投影突然出现,她的身体由金色数据流构成:“在主时间线,我本该在档案馆之战中死去。”她的指尖掠过陈默的伤口,“但母亲用零的核心代码重建了我,所以现在的我,既是人类,也是程序。”
周正撞破数据流屏障,芯片在他手中发烫:“我在废墟里找到了这个。”他将芯片插入矩阵,密封舱的排列顺序开始重组,“这是母亲的实验日志,上面说......”
陈默的视网膜突然剧痛,无数代码如流星雨般划过视野。他看见母亲在实验室里哭泣,面前摆着三个培养舱:“对不起,我的孩子,但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你们的父亲......”
“X-03不是克隆体。”母亲的全息投影跪在陈默面前,“他是你父亲用自己的意识创造的活体病毒,而你们三个,是我用来封印他的抗体。”
镜面突然裂开,X-03戴着融合了父亲与陈默特征的面具走进来,他的机械心脏接口处插着林晚的义眼核心:“你以为母亲是救世主?她不过是个害怕失去孩子的疯子。”他挥手召出记忆吞噬者,“看看这个时间线的真相吧!”
陈默的视野被强制切换:母亲将X-03的意识注入父亲体内,微笑着说:“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父亲的瞳孔变成血红色,抱住母亲轻声说:“谢谢你,亲爱的,这次我们的孩子将统治所有时间线......”
周正突然怒吼着扑向X-03,芯片在接触的瞬间爆炸:“你骗他!”数据火焰中,陈默看见周正的记忆闪回——母亲在爆炸前将他推出实验室,“活下去,保护好哥哥,他是唯一的希望。”
陈默握紧吊坠残片,发现断口处刻着极小的字:“反熵代码在你眼中”。他抬头看向母亲,后者欣慰地点点头,机械心脏的频率与他的心跳完全同步。
“原来如此。”陈默将残片按在视网膜上,“反熵代码就是我的意识本身,而激活条件......”
X-03的攻击在距离陈默十厘米处停下,所有记忆吞噬者同时凝固。陈默的意识如潮水般涌入矩阵,他看见无数个时间线的自己同时举起吊坠,而X-03的意识正在被分解成原始数据。
当一切归于平静,陈默站在修复所的废墟中,暴雨己经停止。林晚的义眼恢复了人类的琥珀色,周正的芯片碎片躺在她掌心,发出微弱的光芒。
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齿轮矩阵,母亲站在中央,摘下金丝面具,露出与陈默 identical的齿轮状胎记。她转动怀表,表盘上的时间永远停在19:47,而秒针指向的,是“重置”的符号。
“恭喜你,小默。”她的声音响彻整个城市,“现在,该由你来决定——是终结所有时间线,还是创造一个全新的开始?”
陈默抬头看向天空,发现每个齿轮的缝隙中都映着不同的世界。林晚轻轻握住他的手,周正的芯片碎片在阳光下闪烁,而掌心的吊坠残片,正在慢慢愈合。
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那是幽灵列车的末班车。陈默知道,某个时间线的零时正在等待,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