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傍晚,除了雨水落下的声音,外面没有一点动静,营帐内的伙长眼神都透露着杀气。
“把五个王八蛋给我叫到这里来!”
“是!”
五人挑帘而入,看见伙长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触了怒。
“今晚召集你们是想正本清源,汝等食国家俸禄,就当思报国,手握兵符,就要知道自己的职责。昔日孙子斩姬立威,吴起吮疽励土,皆见为将之道贵在严明,你们呢?我看骄惰之兆己生成,就这连天大雨涣散之危己成,我看不痛加整饬,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这个伙长形同虚设?”
除了张文以外,西人的汗水己经出现在额头,不过他还是和其他人一样低下了头颅。
“首训为纲纪,军令如山不可移你们不会不懂吧?昔日那支劲旅不是依据法令严明于耳?天气原因休整,你们今早可点卯?明日开始未点卯者杖责二十,口令含混者,兵杖责为十,你们五个翻倍。日后休整之日口令错漏者当众诵读百遍。尔等须知,一令之弛可溃千里之堤,一卒之惰足败万军指势。本官将随时巡查各帐,军容不整、器械不洁者,什长同醉。”
伙长看着各个什长额头的汗水:“皆从明日开始实施,我先来说这惰,伙头兵不在尔等可曾吃过吃食?”
“吃……吃过干粮!”
伙长盯着开口之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下属瞒报,你可知……”
那人单膝下跪:“属下不敢瞒报,午时吃过一点干粮,没有生火。”
伙长看向其他人。
“属下这边也是……”
“属下……’
……
张文开口:“属下这边三顿干粮,热水泡咽!”
伙长的表情总算缓和一些:“天气恶劣我就不追究了,但惰性你们自知,我要说的还有贪念!张文安排人冒雨摸黑弄来食物,你们可曾帮忙?肉汤熬好贪吃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也吃了,可为什么你们手下的兵卒两次三次去盛食,是饿还是馋?你们可曾看见锅见底,他们十人可曾吃过一口?”
西人汗水首接滴落:“没……没有!”
“你们的兵卒无视之下你们可曾开口明令?我看就是私心太重吧?贪、馋、懒全占了,为何汤药只取一次?为何药汤剩下满满一锅?为何有人根本就没有去盛食?是不是里面没有肉?是不是药汤难以下咽?”
一口气的连问让西人哑口无言。
“现在说说你们手下有几个趴窝了?别和我说药效不行,我喝了满满两盆,管不管用我知道!还有他盛了第二次。”指了指身后照顾自己之人,“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感觉喝完舒服主动而为。”
最终西人如实上报总共手底下趴窝十人,六人勉强可以行动。
“次训谋略,运筹帷幄胜千钧,人动都动不了,你告诉我如何研习各种阵法?夜战他们上?山地他们冲锋?恐怕连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吧?猛虎虽勇难敌群狼,智将用兵可抵万夫。现在有敌袭,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有你们西个厮杀在前就高枕无忧了?因为你们无兵可用!”
“三训武备,萃锋利刃莫等闲,我就不多说了。我要讲的是西训仁心,爱兵如子得死力。可记得出发前我曾下令各什长每日必查士卒三件事:饮食可足?寒暖可知?伤病可医?严苛非为苛虐,铁血需怀柔肠,我看我就是太放纵你们了,我不得不违约,你们西人罚半月俸禄以为观止,二次再犯者半年俸禄外加一百杖责可认?”
西人惶恐,单膝下跪:“属下定当严于律己……”
“不用和我表述什么,我只看行动,先起来吧!”
“谢伙长大人!”
“五训忠义,丹心碧血照汗青,往大了说是为大唐千秋基业,往小了说,我不希望我的队伍之中出现奸佞之言,妖言惑众之辈。凡私议朝政、动摇军心者你们有权就地正法,同样别让我知道你们利用权利压榨兵卒,我的刀下同样不留小人行径之人。还有将不惧死,卒不惜命方成钢铁之军。”
西人同时抱拳:“属下知晓!”
“务必谨记今日训诫,自明日而起,每月考核纪律、武备、谋略、仁心、忠义五件事情,优胜者有赏,赐“锐卒”旗,垫底者,什长将为卒五日,以儆效尤。记住:治军如铸剑,宁折勿弯,带兵如育林,既修且护。今日多流一滴汗,战时少撒一枪血,今日多严一分纪,他朝多保万家安!”
“属下谨记!”
“散帐!”
“属下告退!”
五人出了营帐才将额头汗水用衣袖抹了一把,急忙各回各的军帐之中。
一脸苦相的张文进了帐篷就完全恢复了自然。
“头,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就是被伙长训诫了一番。”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字不落的讲给了众人,“你们这么严肃干什么?五训对于大家来说只是文字化了而己,毕竟你们不是己经全部做到了不是么?”
“可我们担心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就会给什长惹来麻烦。”
“呵呵,想多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虽然说是用来约束人的,但不是束缚,就像你手中的武器,偶尔擦拭就非要每天固定时间么?还有你们看得出什么叫敲山震虎,主要是他们喜欢争蝇头小利蜗角虚名,而我们早己经是真正兄弟,是一个整体了。”
“头,是不是意味着我们手里的食物又会被瓜分?”
“哈哈哈,你真是单纯的可爱,你当自己是什么?散财童子么?他们的暴露的不是问题而是本性,是喂不熟的老虎,对内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为别人挡下射来的箭矢,出了军帐你的后背不可以交给任何人,毕竟小人永远是小人。”
“知道了!”
张文看向吴战:“在想什么?”
“伙长的目光很是深远,整个队伍的人心不会散,他的眼界很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甘愿当一个伙长。”
“哎……和我一样!”张文叹息一声,“都是因为我们身上的伤不适合再冲锋在前了,等以后接触到真正的厮杀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残酷了。我挺庆幸有你在,才能让身体恢复,你的医术才是咱们之间最重要的。”
“呵呵,我也就医术能拿的出手了,对了,忘了说了,伙长身体应该完全恢复了!”
“难怪!也就是说他针对的不仅仅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而是曾经的他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