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臂像一截枯死的树枝耷拉着,皮肤下的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破晓切断了痛觉神经,但守夜人仍在挣扎着发出警告:"毒素扩散至肘关节……剩余有效行动时间:17分32秒……"
阮明雅留下的投影仪还在循环播放那段恐怖录像——年幼的顾野在手术台上挣扎,而"我"冷静地在他左臂烙下月牙形疤痕。更可怕的是,录像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1983年,那时我甚至还没出生!
"这不可能……"我抓起一把泥土按在腐烂的左臂上,试图用最原始的止血法延缓毒素蔓延,"守夜人,这段录像是不是伪造的?"
"数据验证中……" 机械音停顿了两秒,"确认为725研究所原始档案……但时间戳存在篡改痕迹……"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我拖着残臂爬到大黄尸体旁,从它项圈暗层里抠出半片钥匙——这就是守夜人说的"密钥"。
防空洞外,三辆绿色吉普车正在荒地上画着扇形搜索轨迹。车身上"725农用机械研究所"的漆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但车顶架着的可不是农具,而是带红外瞄准镜的步枪。
领头的吉普车突然刹住,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跳下车,弯腰查看李金花留下的血迹。当他抬头时,我的呼吸凝固了——
是年轻了二十岁的阮明远!
他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把玩着个和我后颈一模一样的金属片,对着无线电说:"A7-4号肯定在附近,她中了神经毒素跑不远。"
等等……如果这是"钟教授",那S城白鸽宾馆里等着的是谁?
白塔镇钟楼的铜钟己经停了二十三年。
我躲在排水管里,看着吉普车队呼啸着驶向相反方向。左臂的毒素扩散到了肩膀,现在整条胳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守夜人每隔五分钟就报一次时,仿佛在为我生命倒计时。
"剩余有效行动时间:11分14秒……"
钟楼大门被铁链锁着,但锁芯锈蚀得厉害。我用脚踹了几下,链条"哗啦"一声断开。
阁楼里堆满发霉的账本,正中央的玻璃展柜却一尘不染。银质怀表静静躺在红丝绒衬布上,表盖刻着一行小字:
"当钟摆停歇,时空归于原点"
我颤抖着把密钥插进怀表侧面的窄缝。"咔嗒"一声,表盖弹开的瞬间,整个阁楼突然剧烈震动!
怀表内部没有齿轮,而是一个微型粒子对撞模型,两颗银粒在真空管里疯狂旋转。更诡异的是,我的左眼和右眼同时接收到不同画面——
右眼:1990年的破旧阁楼
左眼:2023年的现代化实验室
两个时空在此刻重叠了!
"终于找到了。"
身后传来阮明远的声音。我猛地转身,金丝眼镜的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他手里握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枪管足有手腕粗。
"别紧张,这只是记忆提取器。"他晃了晃枪身,"我要的只是你脑中的'守夜人'程序,至于你本人……"
他突然摘掉眼镜,露出右眼——和我左眼一模一样的机械蓝光!
"可以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