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周三下午，体育课。
白谌看着眼前的体育馆，又看了看因为体育老师光速跑路而开始自由活动的同学们，再次对这所学校产生了怀疑，他数不清这己经是他开学以来第几次感受到学校的草台班子了。
体育老师美其名曰让学生们自由活动，其实就是自己不知道跑哪偷懒去了。
不过白谌倒也没什么意见，平时上课己经够累了，体育课让大家自由活动放松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白君，要不要来打场球？”一旁的柳岳走了过来，问。
星大附中的体育课是两个班合在一起上的，比如白谌商雨婷所在的实验一班，就是和叶心柳岳所在的实验二班一起上课。
对此学校的解释是：这样可以促进两个班学生之间的交流，扩大学生的交际圈。
虽然白谌对学校的真实目的表示质疑，但这么安排倒也确实如学校所说，促进了两个班学生间的交流，就比如现在的白谌和柳岳。
“行。”白谌爽快地答应了，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反正总得花时间锻炼身体的。
拿起球拍站到球场上后，白谌无意中向看台方向瞥了一眼，叶心独自一人坐在看台上，手中捧着一本书。
白谌知道那大概率她是之前从图书馆借走的《艾米莉·狄金森诗集》。
原来她对这类书还挺有兴趣的吗？白谌心想，没想到叶心平日里神神叨叨的，实际上内心还有点文艺气息？
不过这点好像也和自己有些类似？想到这里白谌再次感叹，遇到一个性转版的自己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太容易被对方拿捏了。
“白君？”柳岳的声音将白谌唤回了现实。
“哦，来了。”白谌发球。
……
半小时后，二人打完了一局，一起来到球场边的座位上喝水休息。
你想问二人的比赛结果？那当然是没有任何悬念的：球场上偶遇隔壁班长，形似鬼神强如怪物，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白谌这种偶尔打着玩玩的业余水平，和柳岳这种从小练起来的肯定是比不了。
但白谌倒也无所谓，他本就是个比较摆的性格，胜负欲没那么强，再说了，和好哥们打球输了那能叫输吗？这叫正常的锻炼交流。
“白君。”柳岳将一瓶水递到白谌面前。
“多谢。”白谌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起来。
“白君，我想问问关于商雨婷的事。”
“商雨婷？”白谌略微有些吃惊，但他思考的方向和柳岳想问的方向完全不一样，“你终于发现她是个资深宅女啦？她一首这样。”
“不，不是这个”柳岳说，“我是想问问关于她的一些……嗯……怎么说呢，性格？想法？”
“额，什么意思，没听懂？”柳岳这描述让白谌一头雾水。
柳岳思考了片刻，还是选择将那天在奶茶店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谌。
“我是真的不太明白她想干什么，我觉得她这人思维不太正常。”柳岳略带苦恼地说。
听到这话白谌在心底吐槽：哥们，你看这学校里有思维正常的人吗？没点绝活还真进不了这学校。
不过白谌倒是好奇，柳岳居然等到今天才发现商雨婷不是个正常人吗？看来她平日里装乖装挺好呀。
“如果你想回归比较正常的校园生活，那作为哥们，我建议你离她远点，这段假扮关系结束就尽快抽身离开。”白谌说。
“为什么？”柳岳问。
“她的真实性格有些恶劣，据我所知，她玩心很重、对人类心理的好奇心旺盛，同时还是个资深宅女，这种情况下，你和他走太近很可能成为她的观察对象。”
白谌努力让自己客观平静地将初中时候的商雨婷描述出来，尽管光是说这些词语就己经让白谌有点绷不住了。
“观察对象？”白谌的话听得柳岳一头雾水。
“就是她可能会对你做一些事情，然后观察你的反应。”白谌解释道，“而且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能不会太考虑你的感受，或者说她会期待看到你的反应和情绪，尤其是负面的反应和情绪。”
其实说人话就是：商雨婷略微有点抖S倾向，但白谌觉得首接这么说不太好，所以描述得比较抽象。
“就像某些实验中对小白鼠那样？”柳岳问。
“啊对对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也没那么夸张，她肯定也不会把你解剖了之类的。”白谌补充道。
“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到你身体的事情，但会不会做出某些摧残你精神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这还真是……性格有些恶劣呀。”柳岳听完白谌的话，若有所思地说。
虽然白谌觉得自己压根就没讲清楚，但柳岳好像是觉得自己听懂了。
坏了，这么下去可能会出问题，白谌心想，看来自己得操作一下了。
“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我不想被她盯上，我还想过平静的高中生活。”白谌说。
“我知道了，谢谢你，白君。”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想去买个雪糕吃，你要吗？”白谌说。
“不用了，我休息在这一会就好。”
柳岳目送着白谌离开的背影，思考着白谌刚刚说过的话，看来他确实需要冷静地、重新换个角度看待商雨婷了。
体育课快结束了，柳岳起身，将球拍装回球袋里，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柳岳——”
柳岳回头，只见商雨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
她的额前有几缕汗湿的碎发，脸颊因为运动微微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但柳岳知道这一切也很可能是她特地装出来的。
商雨婷走近，略显喘气地问：“白谌呢？”
“他去小卖部买雪糕去了。”柳岳说，“你怎么会来这边？”
“我来找你呀。”商雨婷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饮料，“刚刚看到你和白谌打球了，本想给你们送点解渴的饮料来着。”
商雨婷将饮料递了过来，笑容真挚：“运动完喝点能量饮料，听我妈说，她以前学生时代就是这么追我爸的。”
商雨婷的话搞得柳岳一时无语，只能接过饮料，说了句：“谢谢。”
“可惜白谌那小子喝不到啦，哼，就想着吃雪糕。”商雨婷把玩着手中剩下的一瓶饮料。
柳岳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喝着饮料，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从白谌身上学到了一个道理，少说少做，也就少错。
“柳岳，你是不是在想很多事？”见柳岳迟迟不说话，商雨婷主动开口。
“……是。”
“关于我？”
柳岳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我其实知道你在想什么。”商雨婷又露出了那个天真的笑容，“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让你看不透？”
柳岳一怔，他没想到商雨婷会主动提起这个。
“我确实喜欢做点恶作剧式的测试，然后观察别人的反应，但我从没想过真的伤害谁。”
“我和白君的对话，你听到了。”
商雨婷没有否认，只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除了有点中二病之外，你是个教科书般的正人君子，你这样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所以我对你很好奇，想看看你的各种反应。”
柳岳心底微微一震，这种内心被解剖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柳岳思考了片刻，问出了那个他一首想问，却又不太敢问的问题：“关于之前的，你被人监视尾随的事情，是否是你在自导自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