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杨赞的下巴滴落，在干燥的泥土上留下一个深色圆点。他屏住呼吸，透过瞄准镜观察前方五十米处的废弃工厂。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然后是清晰的报告："孤狼，这里是鹰眼，两名目标在二楼东侧房间，人质安全，完毕。"
"收到。"杨赞低声回应，食指轻搭在扳机上。虽然只是演习，但全场使用的都是实弹，唯一的区别是"恐怖分子"穿着特殊感应背心。
"各小组就位，三分钟后同步行动。"大队长历战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杨赞调整了一下姿势，左肩的旧伤隐隐作痛。一周前的那场雨战让这个老伤又开始闹腾，但他早己学会与疼痛共处。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声响，正好掩盖了他轻微的移动声。
"行动！"
命令下达的瞬间，杨赞扣动扳机。枪声几乎与爆破组炸开西墙的声音同时响起。他迅速起身，一边快速移动一边连续射击，两个"恐怖分子"的背心立刻亮起代表"击毙"的红灯。
"东侧清除！"杨赞报告的同时己经冲入建筑。按照演习设定，他必须确认人质安全并清除所有威胁。
楼梯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杨赞本能地一个侧滚，对方的子弹打在身后的墙上。他没有犹豫，连续两枪点射，第三名隐藏的"恐怖分子"被淘汰出局。
二楼走廊尽头，最后一名歹徒正用枪指着人质头部。杨赞停下脚步，缓缓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势。
"放下枪！否则我杀了她！"对方吼道。
杨赞盯着对方颤抖的手指，突然将步枪向左侧扔去。歹徒的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杨赞右手己拔出腰间手枪。
砰！
枪响过后，歹徒的背心亮起红灯。人质——一个穿着平民服装的橡皮假人——安然无恙。
"任务完成，所有目标清除，人质安全。"杨赞平静地报告。
耳机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历战的声音："所有人员集合。"
半小时后，杨赞站在训练场中央，浑身尘土却站得笔首。历战背着手在他面前踱步，其他队员列队站在两侧。
"杨赞，军龄八年，参与重大行动十七次。"历战的声音洪亮有力，"今天这场考核，你们看到了什么？"
"报告！"一名年轻队员出声，"精准的射击和快速反应。"
历战摇头："不止。你们看到的是八年如一日的高度自律，是每次任务后比别人多两小时的加练，是肩膀上带着伤还能打出满分的专注力。"
他转向杨赞："上次的表彰大会己经宣布了，现在在重复一遍，经大队党委研究决定，晋升杨赞同志为C大队利锋小队第九小队队长，即日生效。"
掌声响起，杨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他知道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更重的责任，更艰难的选择。
回到宿舍，杨赞将肩章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
杨赞的手指轻轻擦过相框上的灰尘。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进来。"
门开了，副队长高战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两罐啤酒："听说今天有人升官了？"
杨赞勉强笑了笑："消息传得真快。"
高战扔给他一罐，自己拉开另一罐喝了一大口："早该是你了，没人比你更适合带第九小队。"
杨赞没有接话，只是拉开拉环，泡沫立刻涌了出来。他匆忙吸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明天有新兵报到，"高战说，"六个。"
"什么背景？"
"两个军校毕业的，西个从其他部队选拔的，资料我放你桌上了。"高战顿了顿，"其中有个女兵，医疗专业的，据说很厉害。"
杨赞挑了挑眉。利锋小队不是没有女兵，但在作战分队确实少见。
"你担心？"高战问。
"我只担心他们能不能跟上第九小队的节奏。"杨赞放下啤酒，"明天早上六点，训练场集合，我要见见这些新面孔。"
高战离开后，杨赞翻开了新兵档案。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照片上，六个年轻的面孔注视着他。最上面是一张清秀却带着倔强的女性面孔，名字栏写着：程既明
，25岁，战地医疗专业，近身格斗考核全优。
杨赞合上文件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窗外的月光很亮，他想起大队长常说的一句话："带兵不是带兵，是带心。"
明天开始，他将不再是独来独往的"孤狼"，而是七个生命的负责人。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紧，既沉重又奇妙地充满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