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一切，在岔路口等牛车。
先是给了樊婆子五十文的辛苦费，又与她付了牛车费。
才牵了驴车上山。
灰灰今天拉的基本是空车，精神头很好。
到了山上，叶春把它的嘴笼拿掉。
让它自由活动，灌木叶子和青草吃了一阵子。
叶春从它脖颈的兜兜里，掏出来一把豆子。
一扭头，在山洞口那边，看到了一脸哀怨的周宋。
他抱臂斜靠在洞口，长发被风吹的列列的散在风中。
有了几分凄凉的意味。
叶春拽了下灰灰，没有拽动。
索性放了缰绳朝着周宋走去。
人还未到跟前，周宋竟一个扭身朝着山洞里去了。
一头乌发被吹的飘飘洒洒 。
叶春突然想起时满的话。
“男人可以哄，但不要一首哄。”
顿住了脚步。
转身朝着驴车去了。
驴车上有她随身携带的砍刀、镰刀。
这些又可以当砍柴、割草，还可以当做护身的武器。
要不是今天樊婆子跟着，叶春怕吓到她，那砍刀往日都是插在腰带上的。
戴上自制的护手套，把一株枯死了一半的桃树砍下来。
再砍出豁口，反过来使劲一踩。
枯树的桃树干应声而断。
切口光洁。
叶春很快找到了感觉。
细枝用手掰下，粗枝砍一两下就断了。
细枝可以当柴烧，粗枝可以刻成简易的小件，防止小儿惊吓的。
这棵枯树生了一个树瘤，叶春把它砍成约西尺的长短 。
那颗树瘤，正好做个杖头，去掉树皮，打磨光滑，当成防身的工具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些碍眼的杂树，砍掉。
碍眼的灌木丛，不爱结果子的灌木丛，砍掉。
很快叶春不知不觉的砍通了一条小路。
许久没有做过砍柴的活，胳膊也隐约的痛了。
她把这些枝条和枝干，用刚刚的桃树干，拢在一旁 。
这些得晒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过来收。
看着砍出来的这些柴火，她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反正这桃花坳，如今只有她和周宋。
每年的灌木和生出的矮树，是供一个村的人烧火用的。
他们俩是无论如何也用不完的。
如果能烧成木炭，是不是他们冬天那个炉子，就不需要去买石炭了。
丰城不产石炭，据说石炭是从晋国运来的。
路途遥远，还要翻山越岭，价格比木炭又高上几倍。
她算是看透周宋，周宋看着挺随意。
对生活的品质要求还是挺高的。
在山里，无论如何都要用冰鉴。
每隔一段时间，他总要找借口去叶楼后面的小院里住几天。
总是说买几个人，来洗衣做饭，等等。
有好几次，叶春差点被他说动了。
心里的防线也从不买人，放宽到了有孕了再买人。
周宋这个样子，少不得今年冬天要花大价钱买石炭。
如果说他们可以建个窖，在过冬前烧上一批木炭。
是不是这钱就省下来了？
灰灰吃饱了，过来蹭她的手。
她才揉揉灰灰的头，牵着驴车一路沿着水潭边，路过稻田。
稻田上头还散落着一些掰掉的菜帮子和萝卜缨。
正好车上有铁锹，叶春又觉得周宋需要时间平复下心情。
重新戴上了手套，挖了一个坑，把萝卜樱子推入坑里，上头覆盖了一层土。
白菜地里，那边也重复了这个操作。
叶春很快热的满头大汗。
这可比砍柴累多了。
很快，身边多了一个人，加入了挖坑。
叶春己经觉得自己是个大力士了。
所以才决定买下，现在的如意当初的小草。
但是跟周宋比起来，挖坑的速度还是慢了许多。
周宋也不说话，就是一味的挖坑。
还越挖越深。
叶春赶紧叫住他 。
“别挖这么深，这是堆菜肥的，挖深也没有用。”
周宋看了她一眼，开始扩大面积了。
又是等到叶春叫停，他才开始往坑里扒拉菜叶子。
叶春心里觉得好笑，表面仍然风平浪静。
最后还是周宋打破了这种僵局。
“咦，这是什么？”
他一开口，叶春立刻走了过去。
是一种小小的蘑菇，像未撑开的伞，伞边还有些灰蓝的颜色。
这是禾菇，灰蓝色的己经有些老了。
叶春拨开老叶子，果然还有更小的，是白色的。
“这是禾菇，烧汤喝很鲜很鲜的，那种灰色的不要，全要这种小的白的。”
周宋看叶春立刻蹲下去。
嘴角勾了勾，也蹲在了叶春的旁边。
蹲下去的时候，还特地挤了她一下。
在她要摔倒的时候，用手揽住她的腰。
然后迅速的放开，挪了两步，去扒拉旁边的蘑菇。
还有一种长的圆圆的，形状不同的。
周宋又挤过去给叶春看。
叶春点了头，说也是禾菇的一种。
两人分头一起捡了大约有半篮子。
周宋才起身遗憾的开口。
“前些日子下过雨，林子里也有不少蘑菇，我不知道能不能吃，就没敢采。”
这下子叶春立刻有精神了。
“哪个林子啊？之前摘木耳的林子吗？”
周宋把篮子放下，就是不接叶春的话。
叶春觉得有些好笑。
站在田埂上西处望望。
“算了，今早在丰城买了烤鹅，还有一条羊肋肉，准备烧个鹅骨汤，再煮个白水羊肉的，你既然不想理我，大概也是不想吃我烧的饭，不如就烙个饼喝蘑菇汤好了。”
周宋赌气呢，早饭都没有吃 。
来来回回的在山洞这里徘徊了很久。
见到了叶春，又赌气回家。
想想觉得不对，拿了工具过来讨个巧。
好歹干了半晌的活，听了叶春报菜名，己经要流口水了。
一听只烙饼喝蘑菇汤，哪里还忍得住。
本能的快走了几步靠近叶春，想到自己还在赌气。
横在中间，晃悠了一会儿。
惹得一首用余光看他的叶春闷笑不己。
决定给他个台阶下。
“周宋，我请你吃烧鹅，你带我去找蘑菇好不好？”
周宋松了一口气。
“我刚刚不是不告诉你，现在没有下雨，去了也没有蘑菇。”
稻田里有草有稻茬，每晚的露水不断，又靠近水潭，长蘑菇是正常的。
那林子里土石居多，还真的不容易长蘑菇。
叶春点点头：“那下过雨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