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地龙翻身,困在了山坳里头。
才想着救他,想要他带她出去寻亲人的。
这姑娘己经这么穷了,明明她对于鸡蛋是很渴望的。
看到他受伤的样子,还是选择把鸡蛋让出来。
一时间,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坐在榻上,对上叶春担忧的目光。
她应该是担心他的。
虽然他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周宋突然盯着鸡蛋笑了。
叶春倒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但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清 。
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该离开。
赶紧擦了桌子,抹布在水里投洗了几回, 搭在屋檐下的绳上。
转身找了一床褥子,一床薄被子。
正好弟弟的床,放在爹娘房间里。
让这人暂住几天好了。
铺了床单,给薄被子加了被套,系好带子。
“你这几天先睡这个屋,这个床。”
“对了,你要是解手的话,就沿着屋檐这边,那个土墙的旁边挂在竹策的,就是茅厕。”
“好,多谢姑娘周全。”
叶春摆摆手,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不要叫我姑娘了,我叫叶春,绿叶的叶,春天的春。”
“好,那多谢叶春了。”
两人对视一笑。
叶春话不多。
周宋的话更少。
这场雨过后,空地上冒出了不少的野菜野草。
枯树也得到了滋润,冒出来许多的新鲜的芽。
贫瘠了几年的土地,突然就焕发了生机 。
叶春提着篮子和小铲子,挖一些很嫩的野菜芽。
可不是很嫩,堪堪才露出几片叶芽呢。
除了采的时候麻烦些,野菜还是越嫩越好吃。
两人终于把糙米山药粥,换成了野菜糙米粥。
周宋对野菜,很感兴趣。
下午俩人就一起出发了。
很显然,周宋不是来挖野菜的。
他寻一种叶春不认识的野草,只揪上面最嫩的一点芽片。
采一小把,然后放在掌心揉搓。
这种小草明明是嫩绿色的,被他放在手掌心揉搓后,汁液竟然是淡淡的粉色,散发出好闻的气息。
叶春很好奇,凑过来看。
前几日看起来还很恐怖的伤口,现在看起来也平复了许多。
叶春眼睛瞪的大大的。
“这是草药?”
真的稀奇,她在在山坳里长了十六年。
经常采草药挖野菜的,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也是草药呢。
或许是伤口好得快,或许是叶春的眼睛瞪的太圆了。
周宋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重新捏起小嫩芽一样的小草。
放在叶春的手心。
“这是碧玉草,是伤药的最主要的成分。”
叶春把那小草捏起来,实在看不出来,这才两根叶子,怎么就这么神奇。
她是见过周宋掌心的伤口的,所以才觉得特别震撼。
“那可以卖吗 ?”
周宋伸手拽住一根柳枝。
指尖揉捏了几回,把中间的柳枝抽了出来。
只留下青色的外皮。
听到叶春这么问。
他扭头看着好奇的叶春。
小姑娘很简单,有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
他仿佛也感染了一些这种情绪,嘴角勾起。
“当然,而且很值钱。”
叶春一听很值钱,连忙蹲下来,一会儿就拔了一大把碧玉草。
她把这些捧着问周宋。
“那这些呢,能卖多少钱?”
周宋看着一脸好奇又紧张的叶春。
“一两金。”
“一两,哇,就这一点点?”
叶春吓了一跳。
金,好遥不可及的一个字啊。
周宋点点头:“嗯,一点点,就值一两金。”
叶春回过神来。
“天爷啊,这得多少金子啊,我都没有见过金子呢?”
看到叶春穿的粗布黑褂子,在她蹲下又起来之间,被风吹的鼓鼓的。
不由得想起,那天他躺在胡榻上。
看到的那一晃而过,一掐掐的细腰。
在看到她的耳洞里,穿着的是一根黑色的杆杆。
“等我养好伤,带你出去给你买金耳环,好不好。”
叶春摇摇头。
她没有见过金子,只知道金子是比银子和铜板更值钱的存在。
不过地盘是她的,草药就长在她的地盘上。
她若是能出去,自己采集了去卖,有钱了想买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要陌生的男人给她买。
她才不要。
“不,等我卖了碧玉草,自己给自己买。”
周宋笑了,小姑娘还挺讲究。
把软软的柳笛放在唇间。
悠扬的笛音传来,又对上叶春崇拜的眼神。
周宋一整天,嘴角都扬的高高的。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或许是周宋的愈合能力特别好。
又或许是碧玉草的疗愈能力很强大。
周宋脸上的伤疤己经消失了,浮肿也不见了。
就连掌心曾经翻滚的皮肉,也只有几道浅浅的白色疤痕。
叶春把剩下的五个鸡蛋都煮了 。
糙米饭也煮了一大碗,装在竹节里,山药洗干净切成段,放在布袋里。
准备在路上做干粮。
这几天采的碧玉草,装在透气性比较好的麻布袋子里。
换上了粗布褂子和裤子,手里还提着一把磨的锋利的砍刀。
周宋又对叶春有了新的认识。
小姑娘真是个聪明人,晓得一个女孩子出门不方便。
还知道做男人的装扮。
周宋穿了同色的粗布褂子和裤子,头上戴着和叶春同样的斗笠。
不同的是他的裤脚接了一截相近颜色的粗布。
不过这些他并不在意。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周宋漂来的小河前进。
想到即将能出山。
叶春激动的心怦怦跳。
“周宋,你说我们多久能出去?”
周宋并没有叶春那么高兴。
声音淡淡的。
“恐怕得走上好几天。”
“那没关系,只要能出去就好。”
说着手下不停,每隔一段路,就在不明显的枝丫上挂一根小小的草绳。
这种草绳,叶春的腰上挂了很大一串。
周宋以为是她做的什么手工品,要拿出去卖的。
没想到是做记号用的。
真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这干草简单的搓一搓,看起来像绳,又很容易被忽略,不是特别细心的人,都不会注意到这是记号,以为是不小心被动物带着挂上去的。
他试探性的开口。
“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叶春想起那段给舅妈伺候月子的日子。
许久才回答。
“青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