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六月。
草丛和灌木疯狂的生长。
就连爬豆也是,每天都需要去采摘。
稻子也开始灌浆了。
只有早晚还凉快些。
山里只有两人,穿衣就没有那么讲究。
叶春翻出来丝麻的布匹,这是前几年流行的布料。
用棉线麻线和丝线织成的料子。
轻薄透气,最适合做夏天的衣裳。
吸汗不贴肉,缺点就是没有粗布耐磨损。
叶春做了最简单的交领。
下摆做成了开叉设计,天热的时候,带子散开,能更大程度的通风透气。
比穿着肚兜雅观,也更凉快。
舍弃了裙摆,做了系带的长裤。
山民们是没有裘裤的,大部分都是开裆裤。
外面用短裙或者上衣的下摆挡着。
叶春刚开始不懂周宋为何要在长裤穿裘裤。
自己也做了一条穿。
发现穿了秋裤,不容易磨腿根。
用细棉的料子,做了几条替换穿。
布料很薄,周宋很喜欢这个设计。
只要不出山,周宋都穿着这种一活动就露出腹肌的短衫。
周宋在北地,从来没有觉得夏天这么难熬过。
贪图凉快的他,从不肯像叶春那样松松的系带。
他的衣带都是散开的。
每次周宋弯腰或者活动时。
不是露出隐约的腹肌,就是露出劲瘦有力的窄腰。
这对于叶春来说,是一场视觉盛宴。
周宋也知道他的身体和脸,对叶春的吸引力。
更加卖力的展示自己。
于是一个脸红心跳,一个故意勾引。
自然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每次脸红心跳之后,还可以抱着叶春去泡一泡花瓣澡。
劲瘦健壮的美男子费尽心思的蓄意勾引。
温软香玉的小姑娘羞羞答答的欲迎还拒。
这种周而复始的原始蠢动游戏。
初尝情事甜头的两人,逐渐沉迷其中。
柔情蜜意,也没有挡住两人勤劳的耕作。
泛着青色的干草垛,堆满了一面墙 。
新的柴房也终于建成了。
新柴房建在院外,同样用木头和粗壮的竹竿搭建的。
三面都是空的,柴棚的顶上蒙了油布,压了条石。
就等着稻草和芦苇了。
而叶春,也有叶春的工作。
她在封城买的几样瓜苗,天一热就开始疯长。
每天招来许多蜜蜂和蝴蝶。
蜜蜂叶春的很欢迎的,蝴蝶虽然漂亮,却是她最讨厌的。
每次看到蝴蝶,她都要挥着扫把,将它们赶走。
蜜蜂的巢,就在院子的树林里。
被蜜蜂爬过的花朵,都会结果。
而被蝴蝶沾过的花朵,很快叶片和植株,就会有一堆小青虫。
若是不及时清理掉虫卵,它们会变成青虫,爬的到处都是。
在极短的时间,再次蜕变成蝴蝶,继续产卵。
胡瓜的花儿一落,小胡瓜就进入了见风就长的阶段。
一天一个样。
这种胡瓜产量极高,若是不能及时卖掉,就得切成片,暴晒成干。
不单单是胡瓜,还有葫芦和瓤子。
叶春每天早上采摘,在凉棚里切成厚片。
卷席擦干净,搭在长条凳上。
均匀的铺在上头,太阳一出来,瓜片的水份就会快速的流失,慢慢的蜷缩起来。
满满一篮子瓜片,只需要两三天,就成了瓜干片。
切和晒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它们长大的速度。
叶春索性不管了。
旱了三年才有水,叶春今年没有种麦子。
算着新麦要下来了,两人去了一趟丰城。
首接在磨坊买了新麦面。
新麦子筋性大,最适合用来做几样吃的。
最起码,对周宋来说,都是稀罕的吃的。
发面半盆,这是留着贴饼子的 。
死面半盆是用来做凉皮和面筋的。
发面和好了不用管。
面团放在清水里,不停的用手兜着揉搓。
里面的粉水溶出来,剩下的软软弹弹的很有韧性的,就是面筋了。
面粉水放在一旁澄清,面筋团放在清水里。
南瓜藤和南瓜花,一早就摘下来了半篮子。
南瓜藤撕去外面的皮,留下嫩嫩的芯,南瓜花多次清洗几遍,撕成两半。
周宋虽然不知道叶春要做什么好吃的。
他己经积极的添好了水,生着了火。
他们前段时间是烧炉子和石炭的 。
但是炉子太热了,每次做完饭,灶房里热的像丰城的汤池子。
人进去,再出来,都能把衣服汗透。
又烧起了大灶。
夏天太热,胃口都不太好。
叶春就想着要做个凉皮和面筋咸汤了。
为了清爽,只用了一点猪油,把香料略微炸了一下,就注入了适量的清水。
水一开,把面粉在沸腾的水里抓住来回的晃动。
面筋片慢慢变大,变薄,然后变成小片片,落入沸腾的水中。
剩下最后一点面筋的时候,叶春用手撑开,扯了一扯,全部丢在沸水里。
留好的面水,搅拌均匀。
面糊水很快变得粘稠起来,这个时候要不停的搅动。
叶春的汗水沿着头皮,像蜿蜒的小溪流了下来。
周宋拧了凉毛巾:“我今天就去把樊婆子和小桃叫过来,让她们来烧饭。”
叶春仰着脸让他擦汗,手里的勺子却没停下来。
面汤再次翻滚,依次放入烫过的南瓜藤和南瓜花,还有灰灰菜的菜叶。
最后淋上鸡蛋液。
简单调味后,面汤就成了。
接下来,停了火开始揉面。
这次周宋也加入了,他手劲大,倒是比叶春揉的还要好。
他揉好的面团,分成剂子,叶春简单的整形,一半放在蒸屉上,一半贴在锅沿上。
盖上盖子继续烧。
把沙漏倒扣在灶台上,来计时。
叶春把澄清的水倒掉,留下底下细腻的湿粉。
再次搅拌均匀后,成了细腻的浆水。
另一口锅的水要一首保持烧开的状态 。
小箩上面擦一层油,舀一勺浆水,均匀的晃开,小箩往锅里一放。
扣上盖子 。
数上十几下,掀开盖子,在水缸里一冰。
那浆水,就成了半透明的面皮。
弹弹的,韧性很好,叶春把它放在陶盘里。
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周宋恍然大悟:“跟我们北地的面皮子很像,没想到是这样做的。”
叶春擦了一把汗。
“叫法不同吧,大概是同样的,等新稻下来,还可以用米浆做,我们叫做米皮子,也一样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