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为我们付出这么多,你都不知道是吧?”
季小雨声音发抖。
“那你总该记得!上个月海盗来袭,是嫂子挺着肚子带人死守南门!而你的苏柔呢!她每到这个时候都会生病!缩到最安全的地方不出来!”
她将染血的手机狠狠砸向季沉,屏幕在撞击中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却依然清晰播放着监控画面。
深夜的医疗站,我伏在桌上睡着,手边是熬到凌晨配好的抗辐射药剂
暴雨天,我独自加固东区摇摇欲坠的围墙,浑身淋得透湿
食物短缺时,我偷偷把自己的食物塞进孤儿的背包
季沉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求饶,直接把他俩关进了笼子里!
见到活人的猛兽,迅速爆发了惊人的活力,朝着他们俩冲来!
苏柔尖叫着,可又无能为力,被老虎扑倒后,刺鼻的腐液溅在季沉脸上。
季沉脸色一变,他想逃走,可是,又有一只野狼冲了过来,咬住了他的小腿!
他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救,救我,看在,孩子份上。“
季沉跪着爬向我,眼球已经浑浊。
我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发抖。
恍惚间又看见上一世产房那夜,他在一片混乱中让我偿命的狰狞模样。
季沉跪在地上,小腿已经被撕扯得露出白骨。
季沉浑浊的眼球猛地瞪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挣扎着爬向我,残缺的手指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晚晚,救,我。”
我的枪口随着他的爬行微微下移。
枪响震落屋顶铁锈。
季沉眉心多了个血洞,最后凝固的表情竟是解脱。
苏柔甚至都没有等到我开枪,那只野狼已经咬穿了她的颈动脉。
她精心打理的卷发被血浸透,珍珠耳环滚落在我脚边。
等他们两个都被野兽杀死后。
不解恨的男人们冲进仓库。
枪声如暴雨倾泻,把所有的子弹全部倾泻到了他们的尸体里。
她染着丹蔻的手指还死死抓着季沉的胳膊,指甲深深掐进他被打烂的皮肉里。
张昊踢开苏柔扭曲的尸体,汽油桶递到我面前。
“你亲自点火吗?”
我接过油桶,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产房那夜季沉拖我时,走廊地砖的温度。
烈焰腾空的刹那,热浪掀飞了角落里的破布娃娃。
那是我偷偷用旧军装缝的,准备等孩子出生时当礼物。现在它燃烧的样子,像极了那个没能长大的小生命。
火势渐猛,热浪扭曲了空气。我站在焚烧现场,却感觉不到暖意。
原来复仇不是甜蜜的果实,而是滚烫的灰烬,灼伤了喉咙,哽住了所有未出口的痛骂与质问。
远处传来新队员的啜泣声。
他们不会明白,这场大火烧掉的不只是两具肮脏的躯体,还有一个妻子对丈夫的全部信仰,一个母亲对孩子未来的所有期待。
当朝阳的第一缕金光刺破乌云时,我站在重建的瞭望塔上,俯瞰焕然一新的码头。
远处,新组建的儿童合唱团开始排练,稚嫩的歌声飘荡在晨光中。
"废墟上开出的花,比战前的玫瑰更鲜艳。"
失去亲人的悲伤虽未散去。
但希望,已经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