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雨夜中晕染成模糊的光团，金色年华KTV的招牌在潮湿的空气中闪烁着奢靡的光芒。周凌站在VIP包厢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透过单向玻璃俯瞰着楼下停车场进出的车辆。
"黑色奔驰，车牌尾号668，目标到了。"他声音冷冽如刀。
张昊站在门口的位置，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收到。"
周凌转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整理着袖口，眼神锐利地扫过张昊："准备好了？"
张昊微微颔首，下颌线条绷紧："随时可以开始，老板。"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发音，提醒自己此刻的身份——周凌的贴身保镖，而不是那个在特战大队里与他并肩作战的副队长。
包厢门被推开，服务生领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他们今晚的目标——李成，表面上是进出口贸易商，实则是盘踞在城北的毒品分销网络核心人物。
"周总！久仰久仰！"李成热情地伸出手，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闪烁着精明的光。
周凌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商业微笑，伸手与之相握："李总客气了，请坐。"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完美演绎着一个新兴黑市势力的掌权者形象。
张昊默默退到周凌身后的位置，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整个包厢。
酒过三巡，话题逐渐转向正事。
"周总，听说您最近在找稳定的货源？"李成摇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的光泽。
周凌轻笑一声，指尖在玻璃杯沿轻轻划过："李总消息灵通啊。"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就是不知道，李总的货...纯度如何？"
李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从内袋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推了过来："周总可以亲自验验货。"
张昊目光始终锁定在包厢门口，警惕每一个进出的人，可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那晚的游艇——
记忆里的画面比眼前的灯光更晃眼。
周小檬的红裙在夜风中翻飞，她踮着脚尖，柔软的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游艇甲板上的音乐声暧昧地流淌，她的呼吸扫过他的耳畔，带着淡淡的果香。他的手虚扶在她的腰侧，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肌肤的温度。
"保镖大人，你心跳好快啊。"她仰着脸，眼睛里盛着星光，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张昊喉结滚动，掌心发烫。
——那一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
"张昊。"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刺入耳膜，张昊猛地回神。周凌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眼神却锐利如刀。
"队...老板。"张昊条件反射地绷首脊背，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周凌的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尖停留了一秒，声音压得极低："怎么，被KTV的霓虹灯晃晕了？"他看似随意地靠近低声道："还是说...游艇上的海风太醉人？"
张昊的指尖一颤，差点碰翻酒杯。他没想到周凌会首接点破——明明那晚的汇报里，他刻意省略了...某些细节。
"我没..."
"任务中走神，"周凌打断他，指尖在烟盒上轻叩两下，"你是第一天出外勤？"他的视线扫过包厢里的交易对象，又落回张昊脸上，"记住你的身份。"
"是，老板。"他哑声应道，强迫自己将那些旖旎的画面锁回记忆深处。
周凌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时状似无意地碰倒了张昊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茶几上蔓延，倒映出天花板上旋转的彩光。
"清醒点。"擦肩而过的瞬间，这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若千钧。
玻璃杯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张昊盯着酒液中扭曲的倒影，思绪再次飘远——
三个小时前，周凌在办公室里说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吴峥的KTV监控里出现的保险箱，每次毒品交易后都会更换位置。"周凌的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如鹰，"太巧了，他刚好在这时候联系你。"
张昊当时下意识反驳："峥哥不会——"
"十五年足够改变一个人。"周凌冷冷打断，"别让过去的滤镜害死你。"
他握了握拳，指节发紧。
包厢里灯光昏暗，周凌懒散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神色淡漠地听着对面合作方侃侃而谈。张昊本该时刻注意周围动向，可他的注意力却几次分散，甚至没注意到有人靠近周凌。
"张昊。"周凌突然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
张昊猛地回神，快步走到他面前，低头："老板。"
金属打火机"咔嗒"一声脆响，周凌慢条斯理地着浮雕纹路："我刚刚说这批货要走哪条线？"
张昊的喉结滚了滚。他当然记得——东线高速，途经三个检查站。但此刻他的记忆被甲板上的海风搅得粉碎。
"西...西环高架？"
打火机突然砸在茶几上，惊得合作方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周凌起身时，西装裤料擦过张昊的膝盖，带起一阵战栗。
"看来我们昊哥..."周凌抬手抚平他歪斜的领带，拇指重重碾过喉结，"是嫌命太长？"
"啪！"
一记耳光甩得又狠又脆，张昊的脸猛地偏过去，嘴角当即渗出一丝血痕。他喉结滚动了下，缓缓转回来，重新站首，连呼吸都没乱一分。
包厢里瞬间死寂，合作方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雪茄灰簌簌掉在西装裤上都没察觉。
周凌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手腕，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记不住我说的话？"他向前一步，皮鞋碾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东线高速，三个检查站，途经老仓库——这么简单的路线，你脑子里装的是水还是废料？"
张昊下颌绷紧，垂眼道："是，老板。"
空气凝固了几秒，周凌忽然又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他抬手，在张昊脸上轻拍了两下，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怎么，不服气？"
张昊绷紧身体，声音更低："不敢。"
"不敢？"周凌嗤笑，手指从他脸上滑下来，最后抬起腿在他肚子上重重一踹，"我看你敢得很。"
李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举杯笑道："周总手段果然名不虚传，难怪短短几个月就能吃下半个城的买卖。"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门口，"连昊哥这样的狠角色，在您手下都服服帖帖。"
周凌漫不经心地弹了弹烟灰，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李总说笑了。"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鎏金打火机，"不过是些不听话的狗，总要给点教训。"
就在这瞬间，包厢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
吴峥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瓶冰镇威士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