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蟠龙柱上的金漆突然剥落,江晦踩着簌簌坠地的龙鳞纹往里走。指腹着玉璜边沿三道啮痕,青玉在晨曦中泛起蛇蜕冷光——这是昨夜手刃崔琰后新添的习惯,血腥气越浓,越需这三道锐痕刺入掌心方能止住颤栗。
新任枢密使萧景琰立在御阶前,手中虎符突然裂出冰纹。裂纹间渗出靛蓝药汁,在地面凝成漠北铁骑阵型图。"江大人来得正好,"他碾碎虎符露出青铜密钥,"三日前清点兵部密档,发现这虎符内芯竟是玄冰所铸。"
江晦的玉璜轻叩御案,鎏金瞳孔映出"如朕亲临"西字背面——朱砂印泥剥落处显出血书,字迹竟与太庙祭坛所见同源。他忽而低笑,指节叩击案上《武经总要》:"萧大人可知,这部兵书是用人皮硝制?"
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九道青铜闸门破开《边防图》。闸面睚眦纹裂开獠牙,将满地晨曦嚼成金粉。萧景琰的犀甲战靴碾碎闸边铜钉,自靴底抽出短刃插入闸缝:"建武七年边关大捷,斩的根本不是漠北精锐。"
暴雨突至,雨珠击打青铜闸的刹那,闸门突然移位。漠北符文在水面游弋,拼出韩兆麟与漠北王歃血为盟的剪影。江晦的玉璜触及水面,鎏金脉络暴长三尺——光影交错间,血碗中沉浮的不是鸡头,而是刻着江晦生辰的赤龙玉佩!
"辰时三刻,该收网了。"萧景琰突然撕开犀甲,胸口刺青与闸门符文共鸣。他指尖插入刺青裂缝,拽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半幅边关布防图:"江大人可知,这些年兵部朱批的'捷'字里掺着真龙血?"
穹顶突然坠下八十一柄青铜剑,每柄剑穗都系着撕碎的《调兵符》。江晦的玉璜光刃扫过剑阵,鎏金剑气触及符文的刹那,空中突现漠北王庭密道图——暗道走向竟与二十年前惠贵妃产房的地脉完全咬合。
"原来阵亡的抚远大将军尚在人间。"江晦忽然抚掌而笑,玉璜在暴雨中啸如龙吟。鎏金竖瞳映出萧景琰背后——青铜闸内浮现的竟是先帝手持赤龙襁褓自焚太庙的剪影!
萧景琰的短刃突然暴长三尺,寒芒首刺江晦咽喉。玉璜光刃格挡的刹那,御阶轰然塌陷,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铜沙盘。盘心嵌着的短剑与太庙祭坛同源,剑格赤鳞正与《调兵符》残片共鸣。
"巳时到了!"韩兆麟的声音自沙盘深处传来。萧景琰突然咳出血珠,血中金线虫拼出《孙子兵法》残页:"以真龙血饲雄师,可战无不克!"
江晦的鎏金竖瞳迸出寒芒,玉璜光刃劈开沙盘。盘底青铜棺椁内传出战鼓闷响,棺盖滑落瞬间,三百枚兵部虎符熔成赤金流浆——浆液中浮现的,竟是江晦襁褓被换入漠北军营的密录!
惊雷劈中蟠龙金柱,瓦砾间渗出靛蓝狼烟。萧景琰撕开胸前皮肉,拽出的脏腑竟缠满青铜锁链:"你不过是漠北死士之子,真正的九皇子早成了韩相炼药的鼎器!"
江晦的玉璜突然嵌入棺底机括,鎏金脉络顺青铜纹路疾走。那些看似云雷纹的刻痕,竟是先帝咬在赤龙玉佩上的绝笔:"漠北狼子,毁玺诛之!"
殿外突然响起胡笳声,三百漠北铁骑冲破宫门。为首者银甲覆面,掌中长枪挑着的竟是太后凤冠。江晦的玉璜光刃劈开雨幕,剑气触及枪尖的刹那,面具应声而裂——露出的眉眼竟与端敬皇后七分相似!
"原来姑母才是漠北真正的棋眼。"江晦忽然低笑,指腹在三道啮痕间碾出血珠。玉璜光刃劈开银甲,迸出的不是血肉而是宗正寺密档——记录着端敬皇后实为漠北公主的身份文牒。
暴雨中突现九重宫阙倒影,韩兆麟自影中踏出,掌中托着的传国玉玺正渗出血珠:"该用真龙血祭山河了。"三百铁骑突然倒戈,瞳孔鎏金光焰与江晦如出一辙。
江晦的玉璜突然暴长九尺,光刃劈碎三具铠甲。迸射的甲片在空中凝成完整《山河社稷图》,图中狼居胥山的位置轰然炸裂,掉出半枚刻着漠北王族图腾的赤龙玉佩。
萧景琰的长枪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咽喉,血瀑中飞出三百只青铜隼。隼爪抓着的密匣在雨中炸开,竟是韩兆麟与漠北签订的割让玉门关血契!
江晦的眼神凌厉,玉璜光刃劈开暴雨,剑气触及传国玉玺的刹那,三百铁骑突然炸裂——迸射的赤金流浆在空中凝成完整的《罪己诏》,末尾朱批赫然是先帝字迹:"诛逆臣,正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