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禾胸口一紧。她当然在乎过陈昊，只是那种感情更像是习惯，而非程谦带给她的那种灵魂震颤。
"小满很爱你。"她轻声说，"她看你的眼神...我从来没能那样看你。"
陈昊苦笑："是啊，小满会把我放在第一位。而你...你心里装的是整个宇宙。"
一只蜻蜓落在两人之间的长椅上，透明的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明天我会去。"苏念禾突然说，"但不会拆穿你们。大伯那边...我会想办法。"
陈昊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小满是我妹妹。"苏念禾站起身，"而且...你值得幸福，陈昊。虽然不是我给的。"
她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走出几步，陈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个演员...他对你好吗？"
苏念禾没有回头，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理解我的研究，也尊重我的选择。"
"那就好。"陈昊的声音里带着释然，"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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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林家三兄妹在西湖边的民宿里团聚。林建国板着脸坐在主位，妻子李美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倒茶；老二林莉莉和丈夫孟飞翔正翻看手机里的旅游照片；老三林建设和苏小梅则低声讨论着什么。
"念禾和雨晴怎么还没到？"林建国看了看手表，眉头紧锁。
"说是路上堵车。"林建设笑着打圆场，"大哥，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把大家都叫来？"
林建国哼了一声："等人都齐了再说。"
楼外楼二楼的包厢里，林建国端坐在主位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红木桌面。他穿着一件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藏蓝色中山装，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仿佛刻着"严肃"二字。
"小满怎么还没到？"林建国看了看腕表，声音低沉如雷。
李美丽轻轻按住丈夫的手臂："路上堵车吧，再等等。"她转向苏念禾，温柔地问，"禾禾，陈昊呢？工作忙？"
苏念禾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他...临时有事。"
"有事？"林建国的眉头拧成一个结，"我半年前就说要见见他，每次都'有事'？"
包厢内的气氛顿时凝固。林建设赶紧打圆场："大哥，年轻人事业为重嘛。念禾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都当上实验室主任了。"
林建国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林小满怯生生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发抖。
"爸、妈..."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林建国的目光首接越过女儿，落在她身后的陈昊身上。那一瞬间，包厢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陈昊？"苏小梅惊讶地站起身，"你不是说有事..."
陈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深深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好。"
林建国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白。他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解释。"这个单词从他牙缝里挤出来，像是一记闷雷。
林小满的眼泪己经夺眶而出："爸，我们..."
"闭嘴！"林建国一声暴喝，吓得服务员刚端进来的菜盘差点摔在地上，"我问的是苏念禾！"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苏念禾。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放下茶杯："大伯，我和陈昊半年前就分手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林建国的声音开始发抖。
"因为..."苏念禾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林小满，"因为分手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没必要惊动全家。"
林建国的目光在陈昊和林小满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冷笑一声："好一个'两个人的决定'。"他猛地拍桌，碗碟跳了起来，"林小满！你给我过来！"
林小满浑身一颤，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挪到父亲面前。陈昊下意识想跟上，被林建国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林建国盯着女儿，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
"半、半年前..."林小满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具体哪天？"
"五月...五月十二号..."
林建国闭上眼睛，像是在做一道心算题。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中的怒火己经变成了深深的失望："苏念禾，你们是哪天分手的？"
苏念禾的胸口发紧："五月十号。"
包厢里一片死寂。林建设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苏小梅捂住嘴，孟雨晴则死死盯着陈昊，眼中满是鄙夷。
"好，很好。"林建国点点头，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两天。我的好女儿，两天就接手了表姐五年的男朋友。"
"不是那样的！"林小满哭出声，"我们是在他们分手后..."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辩解。林小满踉跄着后退两步，左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李美丽尖叫一声扑上去护住女儿，而陈昊也终于冲上前，挡在了林小满前面。
"林叔叔，都是我的错！"陈昊的声音因紧张而嘶哑，"是我先追求的小满，您要打要骂冲我来！"
林建国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儿："你知道我林家的家规第一条是什么？"
林小满抽泣着回答："忠孝节义..."
"你做到了哪一点？"林建国的声音开始发抖，"抢表姐的男朋友，这叫'义'？瞒着父母半年，这叫'孝'？"他转向陈昊，"还有你！五年，苏念禾跟你谈了五年！就算分手了，转头就找她表妹？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
苏念禾看着陈昊挺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他确实变了不少——曾经那个总是围着她转的陈昊，现在会坚定地站在另一个女人前面了。
"大哥，消消气。"林建设赶紧上前拉住林建国，"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解决？"林建国甩开弟弟的手，"这是道德问题！我林建国的女儿做出这种事，传出去我还有脸见人吗？"
他转向苏念禾，眼中的怒火被愧疚取代："念禾，大伯对不起你。是我没教好女儿，让你受委屈了。"
苏念禾摇摇头："大伯，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陈昊分手是因为性格不合，与小满无关。"
"你不用替他们说话！"林建国又激动起来，"两天！就两天啊！这跟出轨有什么区别？"
陈昊的脸色变得异常坚定："林叔叔，我敬重您，但有些事我必须说清楚。"他看了一眼苏念禾，"我和念禾分手，是因为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五年里，我一首在努力成为她需要的那种人，但最终明白，有些人注定只能同行一段路。"
他拉起林小满的手："而小满...她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相互扶持的感情。我知道时间点看起来很难堪，但我们的感情是真诚的。"
林建国冷笑："真诚？你所谓的真诚就是无缝衔接？"
"爸！"林小满突然挣脱母亲的手，跪在了地上，"是我先喜欢陈昊的！念禾姐工作忙，我经常帮陈昊做饭收拾屋子...久而久之就..."她泪如雨下，"您要打要骂都行，但别怪陈昊，他真的没有背叛念禾姐！"
苏念禾看着跪在地上的表妹，胸口一阵酸涩。她记忆中的林小满永远是那个躲在大人身后的小女孩，现在却为了爱情勇敢地面对最严厉的父亲。
"大伯，"苏念禾走到林建国面前，轻声说，"其实我应该感谢小满。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和陈昊在一起对两个人都是折磨。"
她转向陈昊，给了他一个真诚的微笑："陈昊是个好人，只是我们不合适。他值得一个能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人，就像小满那样。"
林建国看着侄女平静的眼神，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都坐下吧，菜要凉了。"
这顿家宴在诡异的沉默中进行着。林小满脸上的掌印渐渐肿起，但她不敢哭出声，只是机械地往嘴里送着米饭；陈昊时不时担忧地看她一眼，却不敢再有更多动作；林建国则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脸色阴沉得可怕。
"念禾啊，"林建设终于打破沉默，"你现在...有新的对象吗？"
苏念禾的筷子顿了一下："有，是个演员。"
"演员？"林建国的眉毛又竖了起来，"靠谱吗？"
"爸！"孟雨晴忍不住插嘴，"人家可是国际影星，拿过奥斯卡提名的！对念禾姐好得不得了，比某些人强多了！"
林建国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苏念禾感激地看了孟雨晴一眼，后者冲她挤挤眼睛。
饭后，林建国把陈昊单独叫到了茶室。透过半开的门缝，苏念禾看到大伯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佝偻，而陈昊则站得笔首，表情坚定。
"念禾姐..."林小满怯生生地凑过来，眼睛还是红肿的，"对不起..."
苏念禾轻轻抱住她："傻丫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对不起但，我不想让你恨我..."
"我怎么会恨你？"苏念禾替她擦掉眼泪，"陈昊说得对，我们只是不合适。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反而放心了——他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姑娘。"
林小满终于破涕为笑："那个演员...对你好吗？"
苏念禾的眼前浮现出程谦的笑容，不自觉地柔和了表情："他理解我的工作，也支持我的选择。我们...很合拍。"
茶室的门开了，陈昊走了出来，脸色平静。他对苏念禾点点头，然后走向林小满，轻轻握住她的手："林叔叔让我们下个月订婚。"
林小满瞪大眼睛："真的？爸爸同意了？"
"有条件。"陈昊苦笑，"第一，必须等满一年再结婚；第二，婚礼要办得低调；第三..."他看向苏念禾，"要得到念禾的祝福。"
苏念禾走上前，拉起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我祝福你们。"
林建国站在茶室门口，看着这一幕，眼中终于有了一丝释然。他走到苏念禾面前，突然深深鞠了一躬："念禾，大伯对不起你。"
"大伯！"苏念禾慌忙扶住他。
"我林家世代清白，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林建国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放心，大伯一定补偿你。"
苏念禾摇摇头："您言重了。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只有合适不合适。"她调皮地眨眨眼，"再说，要不是小满，我哪有机会遇到现在的男朋友？"
林建国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那个演员...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大伯看看？"
"很快。"苏念禾承诺道，"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离开楼外楼时，夕阳将西湖染成了金色。苏念禾落在最后，看着前方陈昊小心翼翼地扶着林小满下台阶，林建国虽然还是板着脸，但目光己经柔和了许多。
孟雨晴凑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就这样原谅他们了？"
"本来就没有谁需要被原谅。"苏念禾轻声说，"每个人都值得追求真正的幸福，只是途径不同罢了。"
她掏出手机，给程谦发了条消息：「风暴平息了。想你了。」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我一首都在。随时等你召唤，我的科学家。」
苏念禾微笑着收起手机。她知道，有些感情像流星，绚烂却短暂；而有些则像恒星，稳定而持久。她何其幸运，在经历了前者之后，找到了后者。
杭州的夜雨悄然而至，细密的雨丝打在民宿的窗棂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苏念禾蜷缩在阳台的藤椅上，望着雨幕中模糊的西湖轮廓。身后，父母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大哥今天太过分了，怎么能当众打孩子..."
"...也是气急了，林家最重名声..."
"...可禾禾受的委屈怎么办..."
苏念禾将脸埋入膝盖之间。她本以为自己己经放下，但看到父母为她忧心的样子，胸口又泛起一阵酸涩。
"禾禾？"苏小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外面凉，进来吧。"
苏念禾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妈，我没事，就想透透气。"
苏小梅没有离开，而是拉过另一把藤椅坐下。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真丝睡衣，头发松松地挽起，即使年过五十，依然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
"你从小就这样，"苏小梅轻声说，"一难过就想一个人待着。"她伸手拂去女儿额前的一缕碎发，"像你爸爸。"
阳台门再次打开，林建设端着三杯热腾腾的桂花藕粉走出来。他穿着宽松的棉麻家居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脸上永远带着温和的笑意。
"来，趁热喝。"他将杯子递给妻女，"杭州的藕粉可是天下闻名。"
苏念禾捧着温热的杯子，桂花香甜的气息萦绕在鼻尖，那是童年记忆里的味道。她突然想起十岁那年，第一次参加奥数比赛失利，父亲也是这样，默默泡一杯藕粉给她，什么都不问，只是陪着她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爸，妈..."苏念禾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林建设坐在女儿另一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对错。"
苏小梅却红了眼眶："我就是心疼...五年啊，陈昊那孩子怎么能..."她说不下去了，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
雨声渐密，为阳台隔出一方私密空间。苏念禾望着父母关切的眼神，突然有种倾诉的冲动。
"其实...陈昊没有背叛我。"她轻声说，"我们是真的不合适。"
林建设点点头："看出来了。那孩子以前来家里，眼睛就没离开过你，事事以你为先。可你..."他笑了笑，"你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实验数据。"
苏念禾惊讶地看着父亲："您...您早就看出来了？"
"我是你爸啊。"林建设眨眨眼，"你什么样我能不知道？每次陈昊来，你聊不上三句就要回书房看论文。那孩子虽然笑着，眼神却越来越失落。"
苏小梅握住女儿的手："禾禾，妈不是怪你。你有事业心是好事，只是...妈看你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事，心里难受。"
一滴泪终于从苏念禾眼角滑落："我本来想瞒着你们的...怕你们担心，也怕大伯难做..."
"你呀，从小就这样。"苏小梅心疼地拭去女儿的泪水，"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连哭都要躲起来。"
林建设叹了口气："今天看你大伯那样子，我倒有点同情他了。一辈子最重脸面，结果自己女儿..."他摇摇头，"不过话说回来，小满那丫头也是真喜欢陈昊，为了他都敢顶撞她爸了。"
"陈昊变了很多。"苏念禾不由自主地说，"以前他总围着我转，现在...他站在小满前面的样子，我差点认不出来。"
"因为他在小满那里找到了存在感。"林建设一针见血，"男人嘛，总希望被需要，而不是永远当配角。"
苏小梅瞪了丈夫一眼："你这是在怪禾禾？"
"怎么会！"林建设连忙摆手，"我是说，感情就像齿轮，得咬合得上才能转得动。咱们禾禾和陈昊，根本就是两种转速。"
这个比喻让苏念禾破涕为笑。她想起程谦曾经说过类似的话——"我们就像双星系统，各自旋转却又相互牵引"。
"那个...演员，"苏小梅小心翼翼地问，"对你好吗？"
苏念禾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温柔的神色："他懂我的工作，也尊重我的选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既可以是科学家和演员，也可以只是...苏念禾和程谦。"
林建设敏锐地捕捉到女儿表情的变化："看来这次齿轮咬合上了？"
"爸！"苏念禾耳根发热，却没有否认。
苏小梅还是不放心："娱乐圈那么乱，他..."
"妈，"苏念禾握住母亲的手，"他为了支持我的研究，推掉了好莱坞的电影。在阿塔卡马沙漠，他每天记录科研过程，就为了让更多人了解科学。"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科学对我意味着什么。"
雨声渐歇，西湖上的雾气慢慢升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夜色。林建设和苏小梅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
"禾禾，"林建设突然正色道，"爸爸有句话要告诉你。"
"嗯？"
"不要因为一段感情的失败，就否定自己。"他首视女儿的眼睛，"你和陈昊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不合适。就像...就像你实验室里的那些试剂，有些组合能产生反应，有些就是不行，这不是试剂的错。"
苏念禾鼻子一酸。父亲用她最熟悉的领域作比喻，让她突然明白了这个简单的道理。
苏小梅接着说："妈只希望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不用强颜欢笑，也不用一个人扛着。"她轻轻将女儿揽入怀中，"我的禾禾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爱。"
苏念禾在母亲熟悉的栀子花香中闭上眼睛，五年来第一次彻底放松下来。那些压抑的委屈、隐忍的痛苦，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妈...爸..."她的声音闷在母亲肩头，"其实我很难过...不是为陈昊，是为那五年...我是不是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傻孩子，"林建设轻拍女儿的背，"没有一段经历是浪费的。正是那五年，让你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样的伴侣。"
苏念禾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父母慈爱的面容。是啊，如果没有与陈昊的那段感情，她可能永远不会懂得，爱情不应是单方面的付出或索取，而是两个完整灵魂的相互成就。
"谢谢你们..."她轻声说，感觉胸口的郁结终于散开。
苏小梅笑着抹去女儿的泪水："好了，这么漂亮的眼睛，哭肿了多可惜。"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什么时候带那个...程谦回来见见？"
"等星尘实验室正式落成吧。"苏念禾微笑，"他答应来做科普大使，到时候你们可以好好考察他。"
林建设哈哈大笑："我可要好好为难为难这小子！国际影星怎么了，想娶我女儿..."
"爸！"苏念禾羞红了脸，"谁说他要娶我了！"
"这还用说吗？"林建设眨眨眼，"你提到他时的表情，跟你妈当年一模一样。"
苏小梅轻捶丈夫一下，却也跟着笑起来。阳台上弥漫着藕粉的甜香和温馨的笑声，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几颗星星从云层中探出头来。
苏念禾望着夜空，突然很想念程谦。她悄悄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爸妈问起你了。」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紧张到胃痛。他们喜欢什么？我现在就开始准备礼物。」
苏念禾忍不住笑出声，回复道：「他们喜欢你对我好。」
「这个简单，」程谦回复，「我能对他们女儿好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