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蹲下身扶他,手指抚过他摔红的额角:“于明来了,亚太商会的事。”
商别鹤立刻把脸埋进她颈窝,闷声闷气的说:“头疼……不想去……”
能和阿昭在一起一会儿他都想撒娇耍赖偷懒。
“真的不想去吗?”林昭指尖点了点他后颈,含笑逗他:“那我现在让于明推了?”
她知道某人只是说说,毕竟她前天就看到他在安排商会的事了。
怀里的人僵了一下,手臂却收得更紧,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阿昭陪我去的话……就想去……”
林昭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好。”
商别鹤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哪还有半点困倦的模样。
他蹭地站起来,拉着林昭就往衣帽间冲,脚步快得带风,“那我们去挑衣服!”
衣帽间大得惊人,三面墙全是顶天立地的衣柜。
商别鹤熟门熟路地拉开其中一扇,里面挂满了各式女装,从素雅的道袍到华贵的礼服,琳琅满目。
林昭自己都很少踏足这里,她对这些身外之物向来随意,但是商别鹤却把各种风格的衣服都给她集齐在这里了。
商别鹤修长的手指在一排排丝绒衣架上飞快掠过,眉心越蹙越紧:“不行……这件太素……这件露背太多了……”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转身就往楼下跑,拖鞋踩在木楼梯上咚咚作响。
“李伯!”他扒着二楼栏杆朝下喊,声音带着点急促的兴奋,“把我上个月在‘云裳’订的那几套礼服,立刻!马上!送过来!”
楼下的于明和老管家同时抬头。
于明手里的文件啪嗒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他家商总此刻头发乱翘,穿着皱巴巴的睡衣,扒在栏杆上像个等糖吃的孩子,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冷峻模样?
这不会是被下降头了吧。
林昭慢悠悠地踱到他身后,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商总,不是头疼不想去吗?”
她指尖点了点他睡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刚才,是在装可怜?”
商别鹤身体一僵,耳根瞬间红透。他猛地转身,一把将林昭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蹭来蹭去,声音闷闷地带着耍赖的鼻音:“……阿昭冤枉我……就是头疼……但阿昭陪我去……头就不疼了……”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觑她的表情,湿漉漉的眼神像极了做错事怕被主人责骂的大狗。
林昭被他蹭得发痒,忍不住轻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滚烫的脸颊:“行了,快去换衣服。再磨蹭,真赶不上了。”
“嗯!”商别鹤立刻应声,松开她时眼睛亮晶晶的,飞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转身冲回卧室换衣服,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楼下,于明还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老管家淡定地弯腰替他捡起文件,拍了拍他的肩:“于助理,回神了。”
于明机械地接过文件,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声音飘忽:“李伯……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那个……那个抱着林小姐撒娇的……真是我们商总?”
老管家但笑不语,只朝门口抬了抬下巴。刚才他打了的电话,现在几个穿着“云裳”制服的工作人员正提着巨大的防尘罩衣箱鱼贯而入,动作训练有素。
老管家己经习惯了他们家先生这个样子,毕竟先生也才25岁,有人宠了变得有点幼稚很正常。
衣帽间里,林昭看着被迅速挂起来的七八套华美礼服,每一套都配着同色系的珠宝和鞋子。
商别鹤己经换好了笔挺的黑色西装,正拿着一件墨绿色镶金线刺绣的改良旗袍在她身上比划,眼神专注得像在鉴赏稀世珍宝。
“这件好,”他满意地点头,又拿起一件月白色的真丝长裙,“这件衬你肤色……还有这件正红的重工礼服,压场子……”
他像个急于展示宝藏的孩子,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让她开心。
林昭随手拿起那件墨绿色的旗袍,触手冰凉丝滑,金线在灯光下流淌着暗芒。
她抬眸,对上商别鹤期待又有点紧张的眼神,故意逗他:“这么积极?看来商总早就盼着把我带出去见人了?”
商别鹤的耳朵又红了,他一把抢过旗袍塞给旁边的女助理,自己则把林昭按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笨拙地梳理她柔顺的长发,声音低低的,带着不易察觉的认真和一丝微不可察的自卑:“……不是见别人。是……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阿昭是我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像是在确认什么,“……只是我的……还要和所有人炫耀,我不是一个人了。”
等林昭换上裙子,商别鹤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着睡裤的褶皱,连眼睛的瞳孔都在微微震颤。
他垂落的睫毛簌簌颤动,像是被惊起的蝶群,连呼吸都凝滞在胸腔里。
首到林昭踩着珍珠鞋跟的轻响靠近,他才如梦初醒般踉跄后退半步,后腰撞得梳妆台发出闷响,惊醒了盒中沉睡的翡翠流苏,那抹翠色晃进眼底时,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说:“你像……像从天上里走下来的月亮。”
“嗯?”
商别鹤克制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的月亮,魂牵梦萦的月亮。”
“好好好,月亮。”林昭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傻子,再不快点就真的迟到了。”
“嗯!”
墨绿丝绒旗袍妥帖地勾勒出林昭的腰线,金线刺绣的缠枝莲纹在灯光下流淌着暗光。
商别鹤半跪在梳妆凳前,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乌木匣子。
“啪嗒。”
匣盖弹开,黑丝绒衬垫上静静卧着一整套翡翠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