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很想知道她备选项是什么，但是段离似乎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只是嚷着饿了，让王厨子准备好饭菜，先吃饱再说。
沈落觉得这个话题转的非常生硬，但是他没办法反驳。
后宅还挺大的，沈落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墙那堆了一堆东西，都是钱家留下来的。
连他们的今日用的饭菜都是用钱家留在后厨的食材做的。
“钱家这还是个大户，沈落，你要准备吃下这个大户吗？”段离吃饭的时候，也跟他聊聊天。
“暂时不动，忘了告诉你了，今日我扯了你的虎皮震慑了一下乐安县衙的地头蛇们。”沈落想了想，还是不能瞒着。
“先斩后奏啊？行吧，银子记得结算一下，先斩后奏付双倍吧。”段离无所谓，反正她确实是段阁老的孙女，这名头不用白不用。
如果段阁老犯了事情，抄家灭族，波及到她的时候，她改名换姓都来不及的。
既然有这么大的危险性，在危险没有来临的时候，有权利不用那不是傻子吗。
沈落放下筷子，默默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递给她。
“多谢沈大人赏，我这找的不是夫君，倒像是个善财童子哈哈哈哈哈。”
“不客气，好好吃饭，别太高兴，容易呛到。”
沈落真心实意地提醒她，他是善财童子，她是财神爷，这辈分都要乱了。
*
酒足饭饱，就想睡觉。
后宅己经收拾干净，该换的也都换了，缺的都置办妥了。
沈落也是佩服段离，手底下没几个人，但是个个都挺能干的。
“今天春蕊跟红红去买了个超大的浴桶。”段离突然说。
“够两个人洗吗？”沈落问。
“绰绰有余！”段离答。
“一起洗？”沈落再问。
“一起洗。”段离回答。
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的，他们两个在桶里闹完，躺到床上也没想明白。
彼此还挺满意的，身体好，就是可以享受更多乐趣。
二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
这么好的日子，只有县令两夫妻享受到了。
乐安县其他宅子里气氛就很不同了。
当然，无比快乐的，也不是没有，小五就挺快乐的。
他觉得他所有的眼力见都用在了今日，
他这次总算是跟对了人。
下值以后，他兴高采烈地拎了块五花肉回去，
让娘先做饭，等他办完差回来吃。
他们全家追出去看着人影都没了的巷子，又很无助地盯着这块肉。
他们有点不敢吃，吃了就吐不出来了。
可是，这是肉啊，想吃！
小五这会儿完全没想到他家人是什么样子，他满大街地寻找老乞丐。
这个老乞丐人性子挺古怪的，明明是个乞丐，脾气大得很。
经常被人揍，他看不过眼，碰见了会把自己的馒头丢给他，自己饿一顿。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了，偶尔也能聊几句。
找到人的时候，对方正躲在角落里捉虱子。
他看到小五，伸出脏兮兮的手。
但是这次小五没有首接给他馒头，而是蹲在他跟前，掏出馒头掰成两半儿。
递了半个馒头给他，自己拿了半个。
小五举着馒头跟他的馒头碰了一下，然后咬了一口。
“莫老头，小五今儿发达了，遇到贵人了。”
“小崽子，这是又给谁当狗去了？
发达个屁，馒头都只能吃半个了。”
老乞丐咬着馒头，骂了一句。
“我是想给夫人当狗的，但是夫人把我当人了。
你瞧，事儿还没办，工钱先给了。
她没让我磕头谢恩，只让我办好事情。”
被老乞丐嘲讽，小五没当回事，他把银子掏出来给老乞丐瞧了瞧。
“什么夫人？无功不受禄，你这银子拿着烫手吧。”
老乞丐看他眼里有了光，说话也没那么刻薄了。
“新来的县令夫人，观音菩萨下凡。
一来就让人打了钱串子的婆娘，把她脸都打肿了。
还让我下值帮她做事情，这银子是她单给我的酬劳。
你说的对，无功不受禄，我现在心里就不踏实。”
小五把馒头啃完，摸摸胸口，是真的不踏实。
“什么事情，如果你办不了，她让你做，岂不是不安好心。”
有种面甜心苦的人，惯会用这种手段害人。
若这夫人也是如此，恐怕是京城里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事情不难办，几乎没有难度。
她绝不是为难我，也没有不安好心。”
看老乞丐想多，小五赶忙解释起来。
小五把今日在县衙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乞丐。
首听得他目瞪口呆，听完以后拍手叫好。
这事情办得着实大快人心，新来的县令两口子真是一对妙人。
最后说到沈夫人家世为人的时候，真是会说话。
别人听不懂，他可是知道，这个县令夫人恐怕未出嫁的时候，也是个刺头。
在家里，她想必也是个不讨喜的，她那个夫君恐怕也不受家里重视。
否则以他们二人的家世，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方来。
但是他们没有不开心，没有抱怨，竟然还敢扯着家里的大旗，斗志昂扬地过日子。
“你过来找我老头子，是想让我去钱家享这个福？”老乞丐抓了抓胡子。
小五被他戳中心思，嘿嘿一笑：“正是，这事情本就不难办。
有了县令夫人当众吩咐，想来钱串子也只能捏着鼻子办。
但是我想，这乐安县，大概没有老人敢去做第一个人。
他们可能宁愿忍饥挨饿，也不敢去送死。”
老乞丐哼了一声，头转向一边：“别人不敢送死，你倒是心狠，叫我去送死。
难道我老乞丐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不去，你说不会死就不会死？真要是弄死我，你能让我活过来不成。”
小五竖起手指，指天发誓：“我保证你是去吃香的喝辣的，绝对不会死。
一个月以后，我去接你出来，我这一锭银子分你一半！”
老乞丐不说话，低头沉思了片刻：“我可以答应你，去钱家待一个月。
我去钱家做一个月大爷，死也无怨。
但是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沈县令，沈夫人这样有趣的人，我想见一见。
如果你能办到，这银子，我不要，进了钱家之后生死与你无关。”
小五皱眉，犹豫不决，他觉得这个要求太难办了，但是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去试一试。
“小五，你只需把我的事情和要求如实告诉沈县令和他夫人即可，见与不见，随缘。”
老乞丐也不为难他，降低了自己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