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己写好传位的圣旨,如今看到继承人死而复活,自然是无不同意。
由君承天引起的动乱很快被解决,皇帝重新躺回床上,沉烟代行摄政之权,与此同时,君泽天也终于迎来了她的封地。
政局稳定,君泽天也要离开了。
临别前,她问沉烟,“西妹,你会留大皇姐一条性命吗?”
君承天对沉烟下毒要她死,按理来说沉烟以牙还牙是正常的事,但一想一起长大的大皇姐就这么死了,君泽天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沉烟捶了捶她的盔甲,摇头道,“二姐,我不会。”
君泽天松了一口气,不会就好,无论怎么样,留着她的性命把,就算一辈子都被关在牢笼里,或者被贬为庶民也行。
起码活着。
还没等她放松下来多久,沉烟又道,“不过你了解大皇姐的性格的,就算我会放过她,她能不能放过自己就另说了。”
君泽天一惊,她下意识抬眸看向沉烟,京城的城门高大威武,墙门上立着威风凛凛的旌旗,她看到她的西妹弯唇笑着,眼神清澈,表情一如往日的纯真。
她扯起嘴角想同她一起笑一下,可听到她这话,又实在的笑不出来。
她想,也是,她大皇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别人对她的施舍。
就算沉烟不杀她,她能顶着庶人的名号活下去吗?
正午的太阳很大,君泽天后背泛起细细的凉意。
无奈摇了摇头,君泽天握紧拳头狠狠捶了两下沉烟的肩膀,严肃道,“老西,再会!”
沉烟被下毒的身体还没有好,肩头的这一下疼痛给她捶得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她咬牙切齿,“二姐!”
君泽天被她的反应弄得咧嘴笑了一下,翻身上马,她拉起缰绳,挑眉,“西妹,走了!”
马首马蹄高高抬起在沉烟面前扬起一阵尘土,马背上的人背着阳光,盔甲反射着粼粼的金光,她纵马飞驰到军队中,一声令下招呼队伍跟着她离开。
沉烟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抿唇歪了下脑袋,不怎么的心里产生了点伤感。
……
西王府来了一个特殊的访客,沉烟在百花盛开的花园里接待了他,而后这人就到了关押君承天的牢狱里。
这人是谁?
不巧,正是君承天的正夫。
一个失去了自己亲生孩子投于沉烟身下,又被有所察觉的君承天送到古寺的男人。
他穿戴着黑色披风,头上戴着帷帽,被人一路带到狱中。
吩咐了他几句,带路的人把空间让给她们两人。
云善如把头上的帷帽翻下来,露出他的脸庞,忽明忽暗的牢狱中,他仍旧像从前那般温婉清隽。
君承天住的牢房相比较其她人的,还算不错,墙壁干干净净,石床上铺新买的床褥,床前还有一个小桌子。
她没有坐在床上,而是倚靠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眼睛看向窗口一动不动。
云善如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些许。
他想,高高在上的大殿下也有今天啊,她想着牺牲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手指落在铁栏杆上,云善如轻声开口,“大殿下,好久不见。”
君承天听闻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是你。”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澜,仿佛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云善如也不在乎她的态度,她们两人的感情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磋磨中消失殆尽,如今有的只是怨恨。
他一边欣赏着她的落魄,一边慢条斯理地陈述一件件他背叛她的事情。
牢房昏暗,只有墙壁的灯盏散发出幽幽的光。
云善如越说越开怀,他没注意到原本坐在地上的人己经慢慢站起来起来,悄然来到他面前。
一条手臂从铁栏杆中伸出,云善如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脖子被勒紧,呼吸一下子呼吸不过来,脸色涨红。
他使劲挣扎着,想起沉烟给他递来的匕首,他慌忙从衣袖中掏出来刺向勒着他的手臂。
匕首刺入手臂,血流如注。
身后的人吃痛松开了他的脖子,云善如得以逃过一命,他软着腿跑开,离君承天离得远远的。
君承天看着手臂上的匕首没有生气反而有点高兴。
高贵温和的大皇女殿下毫不犹豫地拔出手臂的上匕首,她勾起唇角冲着在墙壁的云善如笑了下,接着在他面前横刀自刎。
血流喷涌而出,尸身仆地,而倒在地上的人含笑对着云善如的方向,眼睛睁着。
“啊——”
云善如被吓的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把在外面等待的人吸引进来,她们看见死不瞑目的君承天也是心头一震,急忙跑去找上头。
得知君承天没了的消息时沉烟正在给皇帝喂药。
现阶段皇帝己经处于半禅让的状态,每天沉烟都在代替她上朝处理政务,时不时来找找她问一些问题喂她喝喝药。
“报——报——”
侍卫来报,皇帝让人进来。
“禀陛下,宁王自刎了。”
“什么!”皇帝和沉烟都是一惊,沉烟吓得手中的碗都摔到了地上,她替皇帝问,“怎么回事,你一一述来。”
侍卫说了事情的始末,皇帝不断咳嗽,眼神一凝,“快带朕去看看!”
沉烟扶着皇帝起身换衣服,两人一同去调查原因,得到的结果如侍卫所说的一样,是君承天自己自刎。
君承天的死亡让皇帝有些失魂落魄,她对着沉烟,探究道,“老西,人是不是你有意放进去的?”
沉烟听到她的话瞬间红了眼眶,她看向皇帝十分伤心,“母皇,您不能因为大皇姐死了就把气撒到我身上啊。”
“您刚让人调查清楚放宁皇夫进来的人是大皇姐的以前的手下,她自刎说明早就有了不想活的倾向,没有这次一定还会有下次。我们能关她一时但能关她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