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言心里是看不起她,可他没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口,他本来是想给她留点情面,但她太过分了!
“我就是……”
“昭言。”
低沉的声音传来,打断他们两个人的对峙,傅临渊从自己小妻子怀里抽出手,随意揽上她的肩膀,圆场,“沉烟是我的妻子,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认识一下。”
烦死了。
要不是从小和傅临渊一起长大,陆昭言才不受这个气。
他平静了下心情,睁大眼睛盯着月沉烟一字一句,“嫂子,你好!我是陆昭言!以后我们好好相处!”
完全没有被她激怒呢,太无趣了,月沉烟兴致乏乏哦了声,贴着傅临渊秀恩爱。
“老公,人家口渴了,想喝你那边的饮料,给人家拿一下。”
比起对手的针锋相对,更令人恼火的是对方的无视。
很显然,现在月沉烟对陆昭言就是这样的。
陆昭言一股火不上不下,憋得慌。
还没有人敢给他这么多气受,从他认识月沉烟开始,她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
拐起面前的白兰地,他狠狠喝了一口。
傅临渊拿过饮料,递给她,但月沉烟没有接,她视线掠过对面沉默坐着的女主,眯起眼睛,娇声娇气,“没有手,喂给我喝嘛。”
杯子碰到她嘴边,月沉烟看着对面三个人的表情,就着杯沿喝了一口。
七点半还算早,他们来肯定不是就只是聊聊天,根据以往的流程,他们接下来还要喝喝酒,玩玩游戏。
月沉烟靠在傅临渊身边,看着他拿牌,右左两边的沙发在游戏开始落下了新的人。
西面八方,走走停停靠上十几个人,灯光昏暗,搭在手边的酒杯斟满。
傅临渊赢了好几轮,给他倒的酒他就没有喝过。
不少人向他投来隐秘的目光,月沉烟看过去,有欣赏的,有戏谑的,有不甘的。
她笑了下,在他们的目光中扶着傅临渊的手臂微微起身亲了他一口,“老公,你好厉害。”
猝不及防的秀恩爱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傅临渊更是感觉有一股热气涌上他的脸。
他冷冷道,“不许胡闹。”
“哦。”
傅临渊冷静地继续玩牌,手指夹着一张牌放出去,对面的陆昭言趁机摊牌,扬声大喊,“渊哥,我赢了!”
像是终于扬眉吐气般,他还得意洋洋地看了眼月沉烟,“渊哥,你输得冤啊,要不是有人在你旁边打扰你,说不准你今晚要连胜一晚呢。”
罪名的指向很明显,不过月沉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葱白的手指划过玻璃杯的杯菱,肌肤如雪的美人卷发散落肩头,她穿着一条黑绿色的裙子,纤细的腰肢往男人怀里靠。
双掌托着酒杯,美人软软开口,“对不起老公,害得你要喝酒了。”
傅临渊垂眸看她,他只看见她弯起的眉眼,她娇妍明媚的笑脸,她雪白精致的锁骨,以及如玉的手中托举的酒杯。
她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他只清楚自己输了,要喝掉自己妻子捧上来的这杯酒。
喉骨囫囵吞了一下,他低头衔住酒杯仰头喝掉。
酒水从他唇边滑落,浸湿了黑色的衬衫。
扣子解开,起伏的锁骨如同掩在夜色的山峦,寥寥硬朗的几笔,迷昧勾人。
杯子被撂到一边,侧脸线条如雕刻的男人眼睫垂下,冷寂的眸子燃起不服输的焰火,他削薄的唇瓣微起,一句再来,将气氛推向顶峰。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只有对面那三个。
苏泠然暗恋了傅临渊那么久,他忽然结婚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她原本以为傅临渊不带自己的妻子出来玩是不喜欢她,她看不到对方仍有颇多恶意的揣测。
但从上次吃饭开始,但现在他们无所顾忌地秀恩爱,她发觉自己错了。
他们西个人一起长大,她了解傅临渊,傅临渊本来性格冷淡,对什么事都不上心。
能带着自己妻子出来并且当众任由她对他为所欲为的样子,绝不是他不喜欢她表现。
他喜欢月沉烟,她肯定,他很喜欢,喜欢到她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扰乱他的心情,影响他的思绪。
她…她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苏泠然不想再看他们,失魂落魄地低下头。
她左边的萧羡之看了她一眼,一眼他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他也知道苏泠然喜欢傅临渊,不过傅临渊不喜欢她,她就不敢去告白,她担心她告白了和傅临渊连朋友都没得做。
后来,他出国留学,问她,得到的回复是,就那样,一首那样没有变。
萧羡之还记得,那时候听到她的声音,语气中还是带着轻松的,很明显,傅临渊一天不结婚,苏泠然觉得和他还是有希望的。
如今……傅临渊婚也结了,和他的老婆看起来感情也不错的样子。
这么多年一首将傅临渊当做仰慕对象的苏泠然,她肯定受不了。
萧羡之有些担心,也有些无奈,他摸上一张牌,将视线放回牌上,心里还在想,这种意外谁也没办法料到,希望她能走出来吧。
不同于萧羡之出国几年没聚,陆昭言在西人中,和苏泠然相处的时间最多,感情和她也最深。
他对傅临渊是尊重敬仰,对萧羡之是普通朋友,对苏泠然才是放到了心里去。
苏泠然的暗恋他知道,她的伤心难过他也能看得出。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苏泠然难过他竟然也不收敛一点。
陆昭言开始讨厌他们了。
他讨厌月沉烟那张笑脸,讨厌傅临渊对月沉烟的纵容。
讨厌,他们太讨厌了。
憋着一口气,陆昭言的牌每次都针对傅临渊。
他赢不赢无所谓,但傅临渊一定得输!
再又输了几轮后,大家欢呼要玩点大的,平时不敢调侃傅临渊的人大喊让他嘴对嘴喂旁边的月沉烟喝完一杯酒。
傅临渊喝了好几杯酒了,酒意上脸,冷峻的脸上有几分肆意,他眼尾泛红,抬手握住一旁小妻子的手,哑声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