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龙冲破血棺结界时,归墟海底的青铜巨树群在幽蓝海水中闪烁着诡异光芒,吟唱太古歌谣,每棵树干都是凝固的时空长河封印着不同朝代的文明剪影:战国机关城的墨家木鸢在枝桠筑巢,口中衔着秦朝的半两钱;大唐飞天的披帛缠在树瘤间,帛上墨字竟是《推背图》残章;郑和宝船的罗盘卡在树瘤处,指针永远指向金灵所在的方位.金灵的镜纹与这些景象共鸣着....。她在唐代的倒影中看到女冠打扮的自己,正用朱砂在青铜树上刻画镜纹,而树下站着的,竟是穿着道袍的太姥爷。
沈墨的剑尖划过树干时,惊起栖息在年轮褶皱里的时空蜉蝣,这些半透明生物振翅的刹那,无数朝代的光影如碎琉璃倾泻。某片鳞翅擦过金灵耳际,她突然听见建元三年的驼铃声——青铜树根部的沙粒竟都是楼兰古城的砖粉,此刻正随着海流重新聚合成残缺的佛塔。"青铜树年轮三千六百,合周天星斗之数。" 沈墨剑挑年轮中心的青铜片,带出一枚刻着判官印印痕渗出太姥爷的血香,“太姥爷早就来过这里,这些树都是他种下的时空坐标!” 玄机罗盘突然挣脱金灵掌控,径首没入最深那棵青铜树。树身饕餮纹张口吞天,三人坠入星辉璀璨的罗盘宇宙。
他们坠入一个充满星辰的空间,无数因果线在这里具象为发光丝弦,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罗盘。金灵手中的虎符自动拆解,竟在虚空勾画罗盘的星轨。。就在此时,当烛龙爪撕开裂隙的刹那,她看见不同时空的青铜树正在崩塌——墨家机关城被尸解仙占据,飞天壁画里的菩萨化作白骨,宝船罗盘生出复眼......。
“不能让它得逞!以镜为骨,以血为契!” 金灵将镜纹、虎符、血玉全部融入逆命罗盘的轮廓,光芒大盛。七个太姥爷的虚影从时空中踏出,,他们手中的续命绳交织成北斗,将毕生修为注入罗盘。悬浮的虎符碎片突然发出虎啸,每块青铜都映出不同时空的金灵倒影:七岁的她正在老宅抚摸虎符纹路,十五岁的她在古玩市场与赝品对峙,二十岁的她在博物馆玻璃柜前怔忡......所有倒影突然转头望向此刻的金灵,将掌心镜纹按在虚空星轨交汇处。
金灵咬破舌尖,精血在罗盘天池画出凤凰图腾。凤凰图腾腾空的瞬间,金灵嗅到十二万九千六百种血腥味——沙场铁锈般的腥、朱砂混着丹砂的苦腥、沉船渗出的咸腥......每缕血气都在她舌尖化作谶语。当烛龙鳞片刮过锁骨时,她终于听清那些亡魂的絮语:每个金氏先祖咽气前,都在青铜树上刻过半句《归墟志》。当逆命罗盘彻底觉醒时,,她看见烛龙的本源 —— 那是团吞噬了十二万九千六百个亡魂的怨气漩涡,每个亡魂都戴着金氏族徽。
“散!” 金灵挥动逆命罗盘,转动带起时空风暴,烛龙残魂在飓风中分崩离析。那些被吞噬的魂魄化作星雨回归青铜树,战国的墨法木鸢重新翱翔,飞天的披帛再现盛唐华彩。金灵虚脱倒下时,瞥见唐代的自己正在青铜树上刻字,最后一笔与太姥爷刺在她背上的封印咒完美重合。归墟恢复了平静,青铜巨树重新焕发生机,树洞中封存的文明也开始继续流转。
金灵虚弱地靠在墨龙身上,手中的逆命罗盘缓缓缩小,变成一枚刻着镜纹的吊坠。沈墨捡起地上的青铜片,擦拭青铜片时,发现新刻字边缘沾着唐代的丹砂:“荧惑犯心夜,归墟见真章。” 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太姥爷临终前塞给他的龟甲上,赫然刻着'荧惑犯心夜,归墟见真章'——而当时昏迷的他,竟在龟甲内侧用朱砂画了只歪扭的凤凰。而在他们身后的青铜树旁,女冠打扮的金灵对她微笑,手中的朱砂笔在青铜树的年轮都悄然新增一圈 —— 中心嵌着金灵滴落的血珍珠还有那完整的凤凰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