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注意舒婳话里的不对劲。
“楚昱。”舒婳轻启朱唇，柔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际，带着馨香……还有酒味？
楚昱撑在床上的手掌骨节微屈，随即起身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舒婳抓着她衣领的手一紧，楚昱眸光微黯，声音低沉且克制，“舒婳，别闹。”
舒婳却不依，她眼中含着盈盈笑意，娇嗔道，“我没闹，你怎么和梦里一般无趣。”
说着，她双腿一勾，缠上了楚昱的腰。
楚昱呼吸一滞，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审视。
“你喝酒了？”
门外突然传来长羽的说话声，“老夫人派人来寻大人，杏月姑娘能否去通报一声。”
楚昱暂时压下了心中疑问想起身，舒婳伸手又想把他拽了回来，两人一个要起来一个不让起来。
突然楚昱单手抓住她两只手腕，稍稍用力压在头顶。
“啊……”舒婳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痛呼声让门外原本要敲门的杏月一怔，里面这动静，实在容易引人遐想。
楚昱没想到会弄出这样的声响，实在是舒婳的状态不太对劲。
如夜风的低吟，轻柔又妩媚，缠绵心弦。
“楚……唔。”
红唇被男人覆盖，女人的小脸在他手心来回转动似是想挣脱束缚。
门外的杏月脸上泛起笑意，扭头快步就拉着廊下的长羽走到了院子里。
“额……那个，杏月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杏月松开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一心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你去把人打发了，今日谁也不许来打扰郡主，就是老夫人也不行。”
长羽听的一愣一愣的，怎么这个丫头疯了，她敢不通报替主子做决定？
“杏月姑娘，我觉得还是要禀告一下大人比较好。”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现在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你随便找个理由把人打发了，谁也不能去打扰郡主休息。
杏月双手叉腰完全一副母老虎的样子，长羽思量了一番，然后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了。
“行，那我……就出去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外面。
杏月仰起下巴，“去吧。”
其实大人应该早在他说话时就听见了的，但是迟迟不见人出来那说明……大人可能被事耽误了。
既然这样那他就顺着杏月的意思，出去把人打发走好了。
房间里，
楚昱蹙眉，为了不让身下的人再动弹他只能把舒婳抱在怀里。
舒婳整个后背贴在他的胸膛，双手被他攥在手心里环在身前，整个人如小兔子般只能跺跺脚。
“楚昱，你放开我……”
舒婳吐字带着些许的含糊，看来醉了还知道是他。
“那你乖乖的，我就松开你。”
楚昱好声哄她，其实这么抱着她自己也难受啊，何况舒婳又不安静一首在他怀里乱动。
“唔～好。”
楚昱刚一松手，舒婳又不安分起来，转身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楚昱无奈，只能任由她这般，轻声问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舒婳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含糊道，“不开心……就喝了。”
楚昱抬眼打量着她缓缓开口，“你梦里有我吗？”
“梦里楚昱是个大坏蛋，老是不理我。”
他抓住她乱动的手继续开口问，“你还梦见了他什么？”
舒婳微微睁开眼，伸出手指在他唇上轻点，“我梦见他在我房里，他不理我，我就故意勾引他，然后他亲我～还用力咬我，还……”
楚昱用手抵住她的嘴，“是在你房里吗？”
“嗯嗯。”舒婳闭着眼靠在他怀里。
她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楚昱低头盯着怀里的人眼神中藏着无尽的深邃。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也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怀里的舒婳还在睡梦中。
楚昱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她身下抽出来，手指从软枕边划过时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他长指轻勾把东西拿在手里，是一个小壶觞，样子和常见的壶觞不同。
楚昱拿到手里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近距离的拿着还能闻到里面的烈酒香味。
原来是倒在这里偷偷喝的，小时候灌蜂蜜水，现在长大后用来装酒了。
还记得当年他在山中遇难时，舒婳也是用这个小壶觞喂的他，甜甜的汁水流进口中，昏迷的他都被这味道唤醒了。
那时乡试在即，母亲态度坚决不同意他出门，但是他还是孤身一人回了京。
因为他想祭拜祖父，没有人陪同，他一个人带着盘缠就上路了。
果然，孤身一人的少年很快被人盯上，那些人没有打草惊蛇，首到楚昱一个人上山时才突然出现几个把他团团围住。
随后就是抢他的包袱，他奋力抵抗可是没有用，那些人的拳脚全部不留余地的落在他身上。
最后他晕了过去，原本带着的东西被洗劫一空，身体也是一身伤。
没了盘缠他可能都回不去，就在这迷迷糊糊之中又不小心掉进了土坑里，随后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见到了舒婳，她说话不好听，态度也傲慢，一开口就喊他“小野人”，不过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楚昱还是开口道了谢。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一点不介意自己对她的无视，还把银子给他。
楚昱嘴角不自觉上扬，回忆起过往，那些点点滴滴此刻都无比清晰。
他轻轻将小壶觞放回原处，动作轻柔地起身，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舒婳。
起身后为她放下床幔，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才走出门。
杏月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见楚昱从房间出来立马起身上前。
“别进去打扰她，晚膳再喊郡主起来。”
杏月点头答应，“是，大人。”
走出清兰院，长羽立马跟在他身后。
“大人，老夫人那边派人请了您几回，我和她们说您……进宫去了。”
楚昱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长羽忍不住松口气，这理由肯定是找最好使的说，还好大人没有怪罪他。
回到书房，楚昱坐在桌前开始处理今日事务。
首到长羽来喊他用膳才搁下笔，似不经意问，“郡主起了吗？”
长安在一旁抢先接话，“醒了醒了，我刚去传膳遇到了杏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