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照在屋内，白烟跪在地上，她细腰如柳，宛若春日里拂过的绿芽。
或许，她本就不该入王府。
不待她多想，那份委屈咬牙吞下去：“奴婢参见侧妃娘娘，请娘娘喝茶！”
苏婉清走近，她眼皮都没抬，抬手拍打。
“啪！”
一声脆响，那只手落在白烟脸上，她想到娘亲。
娘亲是外室，她终其一生爱爹爹，最后被主母弄死。
彼时白烟是个婢女，她在府中无依无靠，仰仗楚无痕才能活下去。
苏婉清会除掉白烟，她要改变结局扭转乾坤。
香柔狠狠地瞪了一眼：“说，为何爬到殿下床上！”
“奴婢回侧妃娘娘，昨夜奴婢在后院洒扫，醒来便在床上，求娘娘饶过！”
白烟心里有数，她示弱才会让楚无痕可怜她，激起他的保护欲。
“你是装柔弱博取九皇子欢心！”香云道：“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随后，香柔走近，她浑身透着狠戾气息：“此等祸害入王府，杀了她喂狗！”
“下贱的东西，别以为爬到九皇子床上，他会爱上你！”香云勾起薄唇冷笑。
苏婉清递给香柔一个眼神：“掌嘴二十！”
香柔点头，她两手上下交叉左右开弓，连打二十下才停。
白烟跌落在地上，她跪着走过去：“求侧妃娘娘饶过！”
“贱婢，本宫要划伤你那张脸！”苏婉清握起簪子举着。
闻言，白烟握起青花瓷盏倒过来，她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发烫的茶水落在苏婉清手背，她浑身颤抖。
苏婉清颤抖着手指过去：“扔出去打二十大板，再轰出府！”
“是！”香云和香柔拽起白烟往外走。
廊庑下，侍卫冷炎看了一眼屋内，他转身离开。
须臾，冷炎走近，他抱拳叩首：“属下参见殿下，属下方才瞧见白姑娘敬茶时烫伤侧妃娘娘！”
“该死的贱婢！”楚无痕握拳拍木桌，他便往外走。
萧瑟的秋风吹过草地，婢女们走近站成一排，都在探头探脑望着。
白烟跪地上，她浑身颤抖。
苏婉清走近，她高高地扬起下巴，那条腿踩在白烟手背上。
“你只不过是个无名无份的婢女，竟敢同本宫争宠！”
“求娘娘饶过！”白烟抬手，她手背沾满鲜血。
白烟才不会害怕苏婉清，她穿到小说中就要改变命运。
于是，苏婉清递给香云一个眼神：“香云，给我划破狐媚子这张脸！”
“是，娘娘！”香云握着簪子举着，她抬手挥舞。
“大胆！”楚无痕走近，他抓住香云那只手。
香云垂下头，她不敢吭声。
下一瞬，白烟倒在青石板地上，任凭秋风扫来，绿叶落在她手心。
她等到楚无痕。
楚无痕怔怔地望着白烟，他想起昨夜同她春风一度，她是那般清丽脱俗。
白烟倚在楚无痕怀里，她想留住他。
随即，楚无痕抱着白烟离开。
苏婉清惊呆了。
“多谢殿下送奴婢回来！”白烟勾着手指头，她腮边如火烧般红。
楚无痕抱着白烟走进来，他放下她：“孤给你上药！”
齐王府这些年生下来的孩儿无故死去，无人知道里头猫腻。
他想留下血脉，谁同他春风一度便给名分。
白烟靠在楚无痕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存。
她被族人送到王府，只因她是易孕体质，她深知后宅险恶。
是以，白烟要抱住楚无痕大腿。
楚无痕抓起白瓷瓶扔到床榻上：“给你，上好的金疮药！”
“谢殿下！”白烟接过药，她垂下头。
说完，她走过去跪地磕头，眼角挂着泪：
“娘至死都没能入白府，她乱葬为坟，一辈子都没进白家的门！”
“主母记恨娘，便把奴婢送齐王府，娘死的时候灵牌还在外头，奴婢不愿娘做孤魂野鬼！”
话落，白烟宛若小可怜，她双眸通红，眼角挂着泪。
楚无痕没想到白烟身世这般凄惨。
“孤封烟儿为通房丫头，以后再也无人能欺负你！”楚无痕握着白帕子送来。
白烟接过帕子，她知道不久便会领盒饭。
她要活下去。
忽然，白烟两手贴地面，她轻声开口：“奴婢叩谢殿下！”
“进来！”楚无痕看了一眼外头：“这位是绿莺，以后她伺候你！”
“多谢殿下！”白烟抬起头，她的声音变得无力。
天色暗下来，楚无痕转身往外走。
她记得白烟在书中没活多久，苏婉清嫉妒她，几次要弄死她。
杜秋月身居府中，她并不得宠。
后来，杜秋月听人说起白烟。
白烟是个外室女，她生在坊间性子单纯。
外室娘亲请夫子教白烟念书，她从小便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没落下。
这样的人送到楚无痕身边，便会分去苏婉清的那份爱。
只是，白烟没见过杜秋月，她有些好奇。
她昨夜睡在榻上，被人下药浑身滚烫，迷糊中抱着楚无痕颠鸾倒凤。
他酒醉后眼神迷离，嘴里呢喃地唤着那人名字，心里分明有人。
白烟比谁都清楚，楚无痕把她认成白月光。
按照书中剧情，白烟后来整日陪在楚无痕身边，有人盼着她怀上孩儿，再去母留子。
她不想有孕，怀上孩儿便会被弄死。
“姑娘，听说殿下宠爱侧妃娘娘，就连正妃娘娘那边，他也很少去！”绿莺抿着薄唇开口。
这些话，白烟怎么不知道，她只是杜秋月和苏婉清争斗的工具。
谁也不会怜惜棋子。
若是这枚棋子弃掉棋盘，最后无法控制，杜秋月定会悔悟当初。
“绿莺，替我梳妆！”白烟坐在妆奁边，她瞅着铜镜，这张脸过于娇媚，只怕会引来祸端。
绿莺站在后头，她捏个木梳子挽发。
夜风西起，熄灭的红烛底端堆积着薄冰般的烛泪。
白烟捏个簪子挑动着烛火，她穿到书中，不会放过害她的人。
随后，白烟看了一眼绿莺，她酥麻声音响起：“绿莺，备热汤，我要沐浴！”
“是！”绿莺扶着白烟过来。
屋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白姑娘，恭喜你晋升为通房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