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晨光。林羽肩头的枪伤还在渗血，染红了服务生制服的左襟。他靠在消防通道的拐角处，用牙齿撕开急救包里的止血纱布，突然听见下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六个人，战术靴踩在金属楼梯上的节奏显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部队。
"目标在46层消防通道。"对讲机里的英语带着浓重电子音，"优先获取生物样本。"
林羽将染血的纱布塞进通风管道，翻身爬上管道支架。透过百叶窗缝隙，他看见六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正在逐层搜索，他们佩戴的联合国维和部队臂章下，隐约露出蓝色火鸟图案。领队者手持的检测仪不断发出滴滴声，屏幕上跳动着DNA匹配进度条。
当最后一名队员经过时，林羽注意到他战术背包的侧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这种X-9改良型的浓度足以让成年大象在十秒内丧失意识，昆某禁毒支队的警犬大队曾因此全军覆没。
通风管道的金属接缝突然传来震动。林羽屏住呼吸，听见头顶传来机械运转声——是无人机！这种微型侦查设备能通过热成像锁定活体目标，禁毒局去年在湄公河行动中吃过亏。他立即摸出从会场顺走的铜质纪念章，用力掷向二十米外的配电箱。
刺耳的火花爆裂声中，无人机群立刻调转方向。林羽趁机滑下管道，却在落地时踩到一滩粘稠液体。借着应急灯的微光，他认出这是Σ-7的血迹——那些蓝色脉络己经凝固成晶体状，像某种诡异的珊瑚。
血迹延伸向一扇标着"高压配电室"的铁门。林羽刚推开门，就被浓重的血腥味呛得后退半步。配电箱上钉着具尸体，胸口的UN徽章被匕首贯穿，正是那个克隆杨振华！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面部皮肤正在缓慢蠕动，仿佛下面有无数蛆虫在爬行。
"纳米级仿生材料。"阴影里传来虚弱的女声，Σ-7靠着墙角，半边身体己经透明化，"他们用活体培养...能完美复制目标...连DNA都..."她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闪着金属光泽。
林羽撕开她的衣领，发现蓝色脉络己经蔓延到心脏位置。Σ-7抓住他的手腕："听好...全球193个供水节点...上海虹桥枢纽...明天有批UNICEF标志的..."她的瞳孔突然放大，皮肤下爆出无数蓝色丝线，瞬间将身体包裹成茧状！
走廊传来爆炸声。林羽抄起配电室的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钻进去前最后看了眼那个蓝色人茧——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最终变成巴掌大的金属块，表面浮现出联合国大厦的立体投影。
曼哈顿的暴雨冲刷着时代广场的巨幕广告牌。林羽混在观光人群中，盯着正在首播的联合国新闻发布会。画面里的秘书长神情自若，但林羽注意到他整理领带的动作比平时慢了0.3秒——这是仿生人处理器过载的典型表现。
"经查证，今晨事件系恐怖组织伪装我国人员所为。"某国代表团发言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在广场，"我国禁毒工作始终坚持..."
广告突然切换成快餐宣传片。林羽转身时，发现三个穿NYPD制服的人正朝自己走来，他们佩戴的警徽在雨中泛着不自然的蓝光。最瘦小的那个女警右手始终按在枪套上，这个姿势让林羽想起昆明禁毒支队的老王——他在检查可疑车辆时总会无意识做出相同动作。
药店橱窗的倒影显示，更多便衣正在封锁广场出口。林羽快步走进一家中餐馆，穿过厨房后门钻进小巷。垃圾箱后藏着个防水袋，里面是Σ-7事先准备的备用物品：假护照、 burner phone和一把陶瓷手枪——这种武器能通过机场安检，但只有三发子弹。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加密视频里，上海虹桥枢纽的货运站正在卸载印有UNICEF标志的集装箱。当镜头拉近时，可以看见装卸工们的瞳孔都泛着相同的灰蓝色。视频最后定格在某个集装箱的编号上：SHA-X9-1945。
"需要搭车吗？"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亚洲面孔上带着纽约罕见的淳朴笑容。但林羽注意到他方向盘上贴着的熊猫贴纸——这是中情局亚洲区外勤的识别标志，去年在缅甸卧底时韩志刚特别提醒过。
林羽假装系鞋带，趁机将陶瓷手枪上膛："肯尼迪机场。"
车子驶入皇后区隧道时，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三辆没有标识的黑色SUV。司机吹起口哨，旋律竟是《东方红》的变调。"放松点同志。"他用云南方言低声道，"禁毒局北美联络处，你母亲当年建立的通道。"
隧道灯光忽然全部熄灭。在陷入黑暗前的瞬间，林羽看见司机从座椅下抽出了MP5冲锋枪。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枪声，子弹击中车体的火花在黑暗中如同死神的萤火虫。
"低头！"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横甩撞开应急门冲入维修通道。林羽的额头撞在挡风玻璃上，温热的鲜血模糊了视线。他听见司机在对讲机里喊："信天翁离巢，重复，信天翁..."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子弹穿透车门击中了司机的颈部动脉。
林羽抓起方向盘时，后窗己经被子弹打成蛛网状。他猛踩油门撞开铁丝网，车子在暴雨中冲进某处建筑工地。追击者的车灯在五十米外晃动，借着闪电的光芒，他看见工地围墙上用红漆喷着的数字：74-0060——与喇嘛义眼显示的坐标完全一致！
废弃的厂房里堆满印有UN标志的医疗物资。林羽撬开某个冷藏箱，里面整齐码放着数百支蓝色药剂，标签上写着"儿童疫苗（VX-9型）"。当他碰到最底层那支金色药剂时，冷藏箱突然发出电子音："生物识别通过，最终协议解锁。"
厂房深处传来机械运转声。林羽循声找去，发现地下室的液压门正在开启，里面是间布满屏幕的指挥中心。主屏幕上显示着世界地图，193个红点中有12个己经变成绿色——包括北京、上海和香港。
"你比预计的晚了47分钟。"穿白大褂的女子从控制台后转身，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是正常的深棕色，"韩志刚当年也喜欢考验新人。"她敲击键盘调出监控画面，肯尼迪机场的安检通道里，十几个"林羽"正在同时通过人脸识别。
林羽的陶瓷手枪对准她眉心："你是谁？"
"Σ-0，你母亲的替补队员。"女子摘下眼镜，露出左眼睑上的细小疤痕——与林羽童年照片里母亲的特征完全一致，"当年她自愿成为X-9首个活体载体，就是为了今天。"
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屏幕上，上海虹桥枢纽的监控画面显示，某批"疫苗"正在装上来往全国的高铁。女子飞速键入代码："他们加速了计划，十二小时后..."话未说完，她胸口突然爆开血花——狙击子弹穿透厂房玻璃正中心脏！
林羽扑向控制台下方，子弹在金属设备上溅起一连串火花。他摸到女子垂落的手腕，触感冰凉得不似活人。撕开袖口，皮下植入的微型显示屏还在闪烁：北京西站G123次列车，冷藏车厢温度-18℃，乘客名单里赫然有禁毒委赵某某的名字！
厂房外传来首升机旋翼声。林羽砸碎控制台主机，抢在硬盘自毁前拔出核心芯片。当他冲进暴雨中时，看见狙击手正从首升机索降——那人的战术头盔下露出半截金色表带，与联合国会场仿生人佩戴的完全一致。
芯片插入手机后显示出加密文档。林羽边跑边翻阅，浑身血液几乎凝固：X-9根本不是什么新型毒品，而是二战期间纳粹研发的人口控制药剂改良版！1945年柏林陷落前夕，代号Σ的特工小组将原始样本带出，其中一支辗转流入西藏...文档末尾附着的黑白照片上，年轻的外祖母站在布达拉宫前，怀里抱着个婴儿。
肯尼迪机场的候机厅里，电子屏显示飞往北京的CA982航班开始登机。林羽在洗手间隔间里更换护照时，发现镜中的自己瞳孔边缘泛起了淡金色——就像色拉寺壁画里的火鸟眼睛。锁骨下的纹身灼痛突然加剧，他扯开衣领，看见皮肤下隐约有蓝色脉络在游动。
"各位乘客请注意..."登机口的广播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电子音。所有旅客同时停下动作，他们的瞳孔在机场灯光下反射出相同的灰蓝色。林羽握紧陶瓷手枪，注意到地勤人员正在关闭舱门——那架波音777的货舱里，装着十二个UNICEF标志的冷藏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