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戴尔地区 卡兹戴尔边境
特雷西斯紧闭双眸，凝神聆听着雨水拍打在叶片上的声响。
在他的面前是那名为“英雄”的雕像。
那是纪念建立卡兹戴尔移动城市的双子的雕像。
他的石像百余年之后依然执剑立于她的身侧，无论天灾或风雨都未曾使其倒塌。
“让你久等了，特雷西斯。”
灰来到特雷西斯的身边，博士则跟在他的身后。
“不，你来的刚刚好，灰。”
特雷西斯睁开双眼看向对方，最后将目光落在博士身上。
“维多利亚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特雷西斯。”
“对方己经派代表见过我了，虽然现在在为对方处理一些繁琐的事情，但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至于刺客那方面，我己经安排好了，灰，他们会听从你的指示。”
“那就好，人我己经带来了，特雷西斯，有什么想说的趁现在吧。”
随着水洼溅起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弱，灰向来时的方向走去，离开了这里。
“你的情况我听灰说过了，恶灵，我该称呼你为…Dr.。”
“嗯，这是我的名字。”
“你的指挥能力确实很出色，但我看你不像是打过仗的人。”
“当然，我只是受过专业的训练而己。”
“那你的确配得上天才这个称号，Dr.，毕竟你的存在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我本以为我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可我们还是见面了。”
“在此之前，我曾想过巴别塔的恶灵会是哪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首到现在我才知道，所谓的恶灵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己。”
“……”
特雷西斯将目光从博士身上移开，停留在名为“英雄”的巨大雕像上。
“想知道这座雕像的由来吗，Dr.？”
“洗耳恭听。”
“当年她镇压了意图破坏那座新生城市的叛乱后不久，卡兹戴尔欢庆的人们就邀请我们见证了这两尊雕像的揭幕。”
“它们会世世代代守望我们亲手划下的边境，警告我们的敌人，欢迎我们的朋友。”
“我曾在她的雕像下向她立誓，我的剑会斩去她的所有敌人。”
博士望着特蕾西娅的雕像，目光没有一刻移开。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Dr.？”
“请问吧。”
“你背叛了巴别塔吗？”
“我从未属于过巴别塔，但我也从未放弃过为他们而奋斗。”
“我能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特雷西斯？”
“说吧。”
“我认为，军事委员会就是她的敌人。”
“不，卡兹戴尔的任何一个部分都不曾真正与她为敌，我才是她的敌人。”
特雷西斯看着脸庞隐藏在兜帽中的人，那人衣服上沾染了污迹，衣角聚拢的水滴有节奏地向下滴落着。
水滴在他们脚下的浅浅水洼中荡起一环又一环的涟漪。
“说起来，曼弗雷德引以为豪的团队编写的巫术密码是你破解的，对吧。”
“是的，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全部计划，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看来你在其他方面也有所成就，Dr.，这也是我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原因，因为我对你的认可，但仅仅只是认可而己。”
“所以，我的议案你考虑的怎么样，特雷西斯。”
“你的议案我当然会纳入其中，用你的话说，那是能够控制源石的力量，可以为我减轻在维多利亚那边所面临的高压，甚至彻底改变萨卡兹以及这片大地的现状。”
“不过这议案当中，我看到了你的懦弱，Dr.，你想让特蕾西娅活下来，让巴别塔成员活着离开，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想要结束这场战争的唯一办法，只有我们双方之一的彻底失败。”
“作为上一个时代的人，告诉我你索求为何，Dr.。”
“我索求…源石的扩张。”
“巴别塔的挣扎，只是在延长这片大地苟延残喘的时间。”
“抗拒也好，接纳也罢，源石终究会以各种形式，将文明纳入她的怀抱。”
雨大了，博士扯紧了自己的衣帽，立于那座高耸的雕像之下。
雕像的阴影笼罩了博士，让石像下的身形愈发渺小。
“我肩负着不止于萨卡兹的未来，特雷西斯，如果要毁灭些什么来铸造我所期望的阶梯......”
“我会去做，我只能做。”
“我己经犹豫太久了。”
“......毁灭些什么，来铸造阶梯。”
“你把牺牲说得很轻松，Dr.。”
“绝不轻松，特雷西斯。”
“而且相信我，我所经历的，你根本无法想象。”
“…那么，合作的诚意呢？”
“‘碎片大厦’，还不够吗？否则就算有赦罪师的帮助，你们也......”
“不够，Dr.，远远不够，这只够买下你的性命。”
“你想保护巴别塔成员的性命，可以。”
“军事委员会向你许诺，只要“巴别塔”宣布战败并离开卡兹戴尔，我们绝不主动发起对投降者和逃兵的彻底剿灭。”
“但你该做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Dr.。”
“不…你不能…”
“事到如今，你还在逃避吗，Dr.，即便己经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你认为特蕾西娅会甘愿目睹这一切吗？她不会，所以她一定会抗争到底。”
“毁灭些什么，来铸造阶梯，Dr.，你说的对，这确实不轻松。”
“在这场谈话的最后，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Dr.。”
“自诩巨人，自诩神明，自诩造物主，自诩能主宰萨卡兹命运的上一个时代的恶灵，唯有你一人吗？”
“......是的。”
“......那很好，Dr.，不必愧疚，去做你决定做的事情。”
“如果你担心无人来制裁高高在上的恶灵，无人来审判你的罪，我来。”
“首到没有人可以再玩弄萨卡兹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