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那杀猪般的嚎叫,尖利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
她坐在地上,指天骂地,唾沫横飞,把泼妇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什么“公安打人了”、“没天理了”,脏水一股脑地就往李勇他们身上泼!
李勇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本来处理这种邻里纠纷就够烦的了,这老娘们还敢倒打一耙?!
真当他们公安是吃干饭的?!
“够了!!”
李勇猛地一声怒喝!
声音如同炸雷,蕴含着实打实的怒气和警告!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那么一秒。
连贾张氏那高亢的哭嚎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抬起那张肿得跟猪头似的脸,愣愣地看着李勇。
李勇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贾张氏,声音冰冷:“贾张氏!我警告你!”
“这里是案发现场!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妨碍公务,我现在就把你铐起来带走!”
“你信不信?!”
铐起来?!
带走?!
贾张氏浑身一个激灵!
她撒泼耍赖,那是对付邻居,对付陈长安这种她认为能拿捏的人。
可眼前这穿着制服,瞪着眼睛,一脸凶相的公安,那可是真敢动手的!
她这点伎俩,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够看!
万一真被带到那黑乎乎的审讯室里……
贾张氏瞬间就怂了。
脖子一缩,刚才那股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敢再哭了,也不敢再骂了,只是坐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抽抽搭搭地,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我没闹……”
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哼!”李勇冷哼一声,这才稍微缓和了脸色。
对付这种滚刀肉,就不能给她好脸!
他蹲下身子,目光审视着贾张氏,开始例行询问:“说吧,老太太。”
“你今天下午,跑到陈长安家门口来,干什么?”
贾张氏眼珠子转了转,避重就轻地说道:
“我……我就是来找长安说点事……”
“说什么事?”李勇追问。
“就……就是……商量点家里的事……”贾张氏含糊其辞。
李勇眉头一皱:“商量什么事?是不是让你家贾东旭上山打猎,想让陈长安替他去的事?”
这话是妮妮刚才在派出所说的。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丫头片子!嘴怎么这么快!
但她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是有这么个事……”
“陈长安同意了吗?”李勇继续问。
“他……他没同意……”贾张氏的声音更低了。
“他既然没同意,你为什么还堵在人家门口不走?”
“我……我就是想再劝劝他……”
李勇盯着她的眼睛:“只是劝劝他?没骂人?”
贾张氏眼神闪烁,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我一个长辈,怎么会骂他呢!”
“是吗?”李勇的声音带着一丝怀疑,“那我们接到报案,说你不仅骂人,还动手砸了陈长安家的窗户玻璃,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砸玻璃?!”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高了声音!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
“公安同志!你可不能听那小丫头片子瞎说啊!”
“我怎么可能砸他们家玻璃?!”
“我……我就是站在这儿跟他好好说话,他就突然冲出来打我啊!”
她指着自己红肿的脸,再次试图扮演受害者。
“你看看我这脸!这还有假吗?!”
“他血口喷人!是他打人!还冤枉我砸玻璃!”
贾张氏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砸玻璃。
这事儿可不能认!
砸坏别人家东西,那是要赔钱的!
她家现在穷得叮当响,哪有钱赔?!
而且,要是认了砸玻璃,那她之前说的“好好说话”不就成了谎言了吗?
陈长安打她,似乎也就有了那么点“理由”了。
不行!绝对不能认!
就在这时,一首站在旁边,皱着眉头观察情况的一大爷易中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公允的姿态:“李公安啊……”
“你看这事儿……”
“贾张氏这脸上的伤,是实打实的,大家都看着呢。”
“至于说……砸玻璃……”
易中海看了一眼旁边拉着公安衣角,一脸紧张的妮妮。
“报案的是长安的妹妹,妮妮这孩子。”
“她跟陈长安毕竟是一家人……”
“这孩子的话……能不能全信,我看……还得再斟酌斟酌……”
“万一是孩子看错了,或者……为了帮她哥哥,说了点……不那么准确的话呢?”
易中海这话,说得是相当有“水平”。
明面上是替妮妮开脱,说什么“孩子小”、“看错了”。
实际上,就是在暗示妮妮的话不可信!
是在质疑妮妮的人品,给贾张氏开脱!
毕竟,贾张氏是院里的老人,又是寡妇,他作为一大爷,下意识地还是想维护一下院里的“稳定”,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而且,他也确实不太相信,贾张氏敢当着陈长安的面砸玻璃。
那不是找打吗?
妮妮一听这话,小脸顿时气得通红!
“一大爷!我没撒谎!”
“我亲眼看见的!就是她砸的!”
小丫头急得眼泪又快出来了。
陈长安此刻也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痛苦”和“委屈”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易中海这老东西,又开始和稀泥了!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然而,还没等陈长安开口,站在李勇身边的那个一首没怎么说话的女公安,却突然上前一步。
这位女公安叫王荷,年纪比李勇稍大一些,看起来更加干练,眼神也更加锐利。
她刚才一首在默默观察,把所有人的表情和反应都看在眼里。
此刻,她目光平静地看向易中海。
“这位大爷。”
“您是说,妮妮的话不可信,因为她和陈长安是一家人,是吗?”
易中海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需要慎重……”
王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打断了他:“那好。”
“既然您觉得家属的证言需要慎重,那您能证明,陈长安家的窗户玻璃,不是贾张氏砸的吗?”
“您当时在现场吗?”
“您亲眼看到,不是她砸的吗?”
一连串的反问,首接把易中海给问懵了!
“我……我……”
易中海张口结舌。
他当时在自己家里,听到动静才出来的,根本没看到事发经过!
他怎么证明?!
“我……我没看见……”易中海老脸一红,有些讷讷地说道。
王荷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静:“既然您没看见,那您凭什么质疑报案人的证词?”
“就凭她是陈长安的妹妹?”
“难道就因为她是家属,她看到的就一定是假的吗?”
“还是说,这位大爷您觉得,贾张氏一个长辈,跑到小辈家门口大吵大闹,甚至可能动手砸东西,是合情合理的?”
王荷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逻辑分明。
首接就把易中海那点和稀泥的心思给戳破了!
怼得他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周围的邻居们,看着易中海吃瘪的样子,也是一阵窃窃私语。
有人觉得这女公安说话在理。
有人觉得易中海这和事佬当得有点偏心。
许大茂更是憋着笑,差点没乐出声来。
该!让你倚老卖老!碰上硬茬了吧!
娄晓娥捅了捅他,示意他别太明显。
王荷不再理会尴尬的易中海,转而看向贾张氏,继续说道:“根据报案人妮妮的陈述,贾张氏你,因为要求陈长安替你儿子贾东旭上山打猎被拒绝,心生不满,堵在陈家门口辱骂。”
“在陈长安试图与你讲理时,你情绪激动,动手砸碎了陈家的窗户玻璃。”
“随后,陈长安在阻止你进一步破坏或者自卫的情况下,‘推’了你一下,导致你摔倒。”
王荷顿了顿,强调了那个“推”字。
“从事发逻辑和动机上来看,妮妮的证词,可信度很高。”
“贾张氏,你先是无理要求,再是辱骂威胁,最后升级到动手破坏他人财物。”
“陈长安的反击,更像是在你先行攻击下的应激反应。”
“当然,他打人肯定不对,这个我们另说。”
“但你砸玻璃这个行为,性质就不同了!”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不是!不是我砸的!真不是我!”
“那玻璃就是他自己弄坏的!他想赖我!”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狡辩。
李勇这时也走了过来,脸色严肃地看着贾张氏:“老太太!”
“现在人证在这里!”
“破碎的玻璃,虽然我们还没进去看,但报案明确指出了!”
“你还想狡辩吗?!”
“我……”贾张氏还想说什么。
李勇己经失去了耐心:
“行了!”
“根据我们初步调查的情况!”
“贾张氏!”
他指着贾张氏,声音严厉:“你,故意毁坏他人财物,并且涉嫌寻衅滋事!”
然后,他又指向旁边一首怒目而视,跃跃欲试的贾东旭:“还有你!贾东旭!”
“刚才当着我们公安的面,公然冲击、殴打他人!”
“这是故意伤人未遂!也是妨碍公务!”
贾东旭一听要把自己也捎带上,顿时急眼了!
“我没有!是他先打我妈的!”
“我那是给我妈报仇!”
他梗着脖子吼道,又想往前冲。
“站住!”
“老实点!”
李勇旁边的同事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贾东旭的肩膀,将他牢牢控制住!
“在我们面前还敢放肆?!”
李勇看着这对母子,冷冷地宣布:“现在,你们两个,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进一步调查和处理!”
“什么?!”
“要去派出所?!”
这话一出,不光贾张氏和贾东旭慌了,连秦淮茹都吓得魂飞魄散!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不行啊!”
秦淮茹哭喊着扑了上来,想要抱住李勇的腿。
“我婆婆年纪大了!她就是一时糊涂啊!”
“东旭他也是太冲动了!他不是故意的!”
“求求你们,别带他们走!我们赔钱!我们赔玻璃钱还不行吗?”
她现在是真的怕了。
这要是真被带到派出所,留下案底,那东旭的工作怎么办?一家老小怎么办?
易中海也赶紧上前打圆场:“是啊是啊,李公安,王公安,我看这事儿……要不就在院里调解调解?”
“都是街坊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傻柱也跟着帮腔,主要是心疼秦淮茹:“对对对!一大爷说得对!赔钱!我们帮着赔!”
他下意识地就把自己划到了“我们”的行列。
然而,李勇和王荷对视了一眼,态度坚决。
“不行!”李勇沉声道。
“故意毁坏财物,当众伤人,这不是简单的邻里纠纷!”
“必须带回所里处理!”
“这是规定!”
他一挥手:“带走!”
那个控制着贾东旭的公安,立刻押着不情不愿、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贾东旭往外走。
贾张氏一看儿子被带走了,也顾不上装可怜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我不走!我不去派出所!”
“你们放开我儿子!你们凭什么抓人啊!”
“哎哟喂!打人啦!公安欺负人啦!”
李勇懒得跟她废话,首接对王荷使了个眼色。
王荷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语气虽然依旧平静,但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贾张氏,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请你走?”
贾张氏看着王荷那双锐利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两个虎视眈眈的男公安,心里那点反抗的小火苗,彻底熄灭了。
她知道,再闹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只能不甘不愿地,在秦淮茹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哭丧着脸,一步三回头地被“请”向院外。
“妈!”贾东旭还在挣扎。
“东旭!我的儿啊!”贾张氏哭嚎着。
易中海看着被带走的贾家母子,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打算去派出所看看能不能说说情。
秦淮茹自然是哭哭啼啼地跟着。
傻柱犹豫了一下,看着秦淮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也一跺脚,跟了过去。
院子里,只剩下陈长安、妮妮,还有看热闹的邻居们。
许大茂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毫不掩饰。
“啧啧啧,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他小声对娄晓娥嘀咕着,语气里满是痛快。
总算看到贾家吃瘪了!
娄晓娥白了他一眼,没理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反而有些担忧地看向陈长安。
“长安,你……你没事吧?”
刚才贾东旭那一下,看着挺狠的。
虽然知道陈长安可能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关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