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皇后对笙笙……
“皇上……”
“之前是臣妾钻了牛角尖了,毕竟那孩子……”皇后的笑容有些勉强,抚了抚小腹,眼中带着伤痛,“是臣妾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啊……”
“……那孩子与我们……无缘。”提及那个并不存在的‘孩子’皇上的神情也变得伤痛起来,即便那个孩子不存在,但伤心却是真实的。
“其实今日朕过来是有一事想要告诉你。”
皇后的哀伤让他更确定了心中的决定,“其实在此之前朕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来之前朕想着如若你还是那般不理智,朕便不再提及此事,如今看你已然恢复了冷静,朕也就能放心将此事交给你了。”
“何事?”
皇上如此郑重,让皇后都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这是朕让人调查的结果,你自己看吧。”
将底下之人呈上来的调查结果原封不动的给了皇后,比起他的口述,这调查结果更全面、详细。
“什么调查结果?”
好奇的接过,皇上这话说的起奇奇怪怪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抱着好奇,皇后一字一句的看下去,可随着越看越多,皇后刚刚才养出来的一点点血色从脸上逐渐褪去,最后那脸比流产的时候还要惨白。
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手中的纸张都要握不住了,精英的泪不知何时积聚在眼眶中,最后滚滚落下。
“这……这是……真的?”
捏着手中的纸张,皇后眼中含泪看着皇上,即便因为眼中的泪刺客皇上的面目都变得模糊了,依然倔强的直视着他的双眼,她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朕……也不想相信,可……”他了解皇后的心情,因为皇后是那个无缘的‘孩子’的母亲,而他是父亲,失去孩子,还是嫡子,他比皇后更伤心,更愤怒。
“这是龙卫调查的结果。”必然不会有错。
“噗!”
唇瓣抖了抖,皇后没有说出一个字,一口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皇后!”
“皇后娘娘!”
“太医!快传太医!”
皇后这一吐血,顿时可把所有人都给吓得不行,顿时兵荒马乱了起来。
可皇后却比皇上想象中要坚强,坚挺的没有倒下,刚刚还满含痛苦的眼中此时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复仇的火焰!
“无妨!”
擦去嘴角的血液,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人,皇后的眼中都淬了冰。
“别逞强,都吐血了,快让太医看看!”
这一口血吐的真是让人心惊肉跳的,皇上都后悔将此事告诉皇后了,知道她会大受打击,没想到会被气到吐血,看来那假孕的药物比想象中的还要伤身体。
“皇上放心,那个害了臣妾的人还没受到惩罚,诛臣妾心的人还没有遭到报应,臣妾不会有事的。”
唇角扯起了一个带血的微笑,眼中都是嗜血的光芒。
荣国公夫人那个老贱人,居然敢这么算计她,她定要让整个荣国公府为她那‘皇儿’陪葬!
“你有这精气神朕就放心了。”
看皇后这战斗力十足的模样,皇上也是心安了,果然交给皇后没错了,“荣国公府势大,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他们,山西那边慎郡王又出事了,朕暂时没有功夫处置他们,但荣国公夫人决不能放过,朕就只能交给皇后你了!”
“皇上放心,臣妾绝不辜负皇上的嘱托,定然要让那企图诛心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一刻皇后身上的散发出来的冷冽杀意让凤仪殿内的宫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而皇上却对此很满意。
“好!朕就交给你了!不过太医还是得瞧的,那药物对身体有很大损伤,皇后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很好,皇后有此心气,他便能放心了。
目送皇上离开,强挺着的皇后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
“娘娘!”
皇后身边的人都不明白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真相,让一向沉稳的皇后娘娘这般的情绪崩溃。
“嬷嬷!本宫的孩子……本宫的孩子就只是个骗局而已。”
看向身旁的奶嬷嬷,皇后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根本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
“到底怎么回事?”
“本宫被人算计了……”
此刻的皇后就像是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在自己最亲近依赖的人面前格外的委屈。
随着皇后讲述的真相,那几个最得信任的宫女嬷嬷们都一个个都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愤怒的眼睛姑姑,都充血量了。
谁也没有想到皇后想来睿智,对于这后宫中的争斗一直都游刃有余的,这次却是栽了个大跟头,在她最忌讳,最在意的事情上被人算计了,还被算计得这么惨,一个个都无比愤怒。
“该死的荣国公夫人!皇后娘娘,咱们绝对不能放过她!”
“对!不能放过她!”
众人义愤填膺起来,“枉费娘娘对那个老贱人那样的周全,自从她入宫之后,处处照拂,没想到居然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根本就是条毒蛇啊!皇后娘娘咱们决不能放过她!”
“不错!如今荣国公夫人还在宫中,这里是咱们皇后娘娘的地盘,是对付她最好的时机,决不能让她出宫去!”
“而且现在丽妃流产,听说荣国公夫人也受了打击病倒了,现在看来哪里是受了打击,明明就是怕了,被吓到了。”
“她还知道怕,因为她整个皇宫都乱做一团,因为她那么多人险些丧命,整个大夏都差点因她而倾覆,现在害怕晚了!”
擦了擦眼泪,皇后的眼神变得冷酷了起来,“本宫要让那个老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于所谓的真相,木笙并不知晓,反正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真想不真相的,对她来说真的没什么重要。
如今噬心蛊已解,生命危机解除,她现在最关注的是那个暗地里用蛊虫控制自己的幕后黑手!
芍药行事太过谨慎,虽然她在宫中的线人暴露了,但她的上级却始终都没有出现过,可见是一个行事比芍药更为小心的人,想要顺着这个线索找到那个幕后黑手,可能性不大。
可这样一来就断了线索了,木笙一时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着实让她郁闷了好些天,晚上在金鲤湖修炼异能都有些提不起劲儿来。
毕竟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仇人没有得到报应不说,还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这可真是让人不爽。
不过很快木笙灵机一动,又想到了个线索,想要根据芍药找那个幕后黑手是做不到了,但是还有一个南疆蛊毒啊!
南疆蛊毒这东西已经失传近百年了,就连宫中的太医也有许多人也都只听说过,却并不了解。
最后解开噬心蛊还得靠日记给的《蛊经》,就这那柳太医还足足研究了好几个月才给她解蛊,最后还是要靠稀释过的灵乳才能做到。
可想而知,南疆蛊毒这东西到底有多稀罕,培育蛊虫的条件到底有多苛刻。
而如今南疆蛊虫重现,还是《蛊经》都承认的极为稀有,极难培育的噬心蛊。
找不到威胁自己的幕后黑手,但可以找到培育噬心蛊的地方还有人!
想到这里,木笙连忙将《蛊经》拿出来翻看,她没记错的话,《蛊经》中有记载,无论是何种蛊虫,想要培育都需要在阴暗潮湿之地,而且还需不少剧毒之物培养。
培养蛊虫不是段时间内能成的,须得经年累月才能成功,蛊虫出现在京城,想来那培育出噬心蛊的人必然就在这京城中,而在京城中符合培育蛊虫的地方并不多。
京城中富贾、权贵所生活的地方肯定不符合,普通百姓生活的地区也大多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唯有城南的贫民窟,脏、乱、差,那群连生存都艰难的人,可想而知生活环境有多差。
完美符合蛊虫阴暗潮湿的生活环境,更符合养蛊之人掩藏身份和养蛊的行为,而且城南靠近城门,想要去城外抓毒虫和各种毒物也非常的方便,那真是一个天然的养蛊、隐藏的好地方。
范围缩小,这是好事,但木笙还是很头疼,因为大夏的京城太大了,在这个城市里足足生活着百万之众,各个阶层的人都有许多,但生活在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却是占了其中的百分之九十,贫民窟里的人又占据了其中的百分之五十。
对于这百分之五十的人来说,城南并不大,甚至是有些拥挤,可是对于整个京城来说,对于,木笙来说,城南很大。
想要找一个炼蛊之人,真的不容易。
可在不容易,该找还是得找。
于是木笙又从自己的钱匣子里掏出了整整五百两银票,让花月的那个远房表哥在宫外去查,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但满城的的小乞丐却是不少,现在是展现钞能力的时候了。
刚将事情撒出去,还想着可以悠闲两天,没想到麻烦又找上门来了,在天牢的木家几口人又不安分了。
也是,毕竟就他们犯下的罪行,抄家砍头都是轻的了,如今他们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木笙了,自然不甘心就这么丢了小命,肯定铆足了劲儿的抓住木笙这根救命稻草。
关在天牢数日,只待皇上想起他们来直接处死,整日里处在等死的惶恐中,木家一家子都快疯了。
用身上唯一拥有的金银贿赂看守天牢的狱卒,让他们帮忙传话给木笙求救,还真让他们做成了。
只是木笙并没有搭理,这群人也真的是搞笑,他们想要害的是自己,现在要死了,居然向她求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只是她没有搭理,靖安侯府却是搭理了。
可能是因为她不理会,所以木家人才转而去找靖安侯府求救,按理来说,就靖安侯府那无利不起早的那群人,有利之时自然是笑脸相迎,失去了价值之后,弃之如敝履,木家人如今犯下死罪,皇上下令关入了天牢,可以说死罪是板上钉钉了。
想要救人出来,就代表着要与皇上抗衡,要与皇上作对,这对于本就在走下坡路的靖安侯府来说,一点儿都不值得,更不值得他们出手。
木柏新虽然是靖安侯府的女婿,但除却一张还算是看得过去的脸,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用的地方。
至于张氏,那就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了,一个靖安侯府的庶女罢了,只是靖安侯府壮大自身的工具罢了,别说只是个庶女,便是嫡女也得为整个靖安侯府的利益让步。
让靖安侯府冒着激怒皇上的风险去救木家这些不重要的小卡拉米,这不太可能。
然而让木笙意外的是,靖安侯府偏偏管了,但到底是忌讳被皇上不满,不敢明面上出头救人,反而传消息到了她这里。
而且不是好言好语的有事相求,是颐指气使的命令、威胁木笙一定要救出木家人,她是木家的女儿,如若对亲生爹娘袖手旁观,对自己的家族遭难也能视若无睹,这样冷血自私的人,皇上必然会厌恶。
只能说靖安侯府的那些人有点小聪明,但不多。
知道不能明着帮木家人,也知道利用木笙去救人,更知道用名声和道德还有皇上的心意去裹挟威胁木笙。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从头到尾木笙都没有想过要去救木家人,比之木家被感出京城,随时可能给她带来麻烦,团灭似乎是个更为一劳永逸的好选择。
不用她脏手也不用她昧着良心陷害就能得到这样好的结果,她何乐而不为,干嘛要去救对她不好,甚至还想要她死的人。
更何况靖安侯府猜错了一点,不管她的名声好不好,绝不绝情,皇上都不会介意,她也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爱被威胁。
所以看着给她传消息,因为靖安侯府的关系而显得跋扈的宫人,木笙是觉得很可笑的,直接赏了二十个板子扔了出去,一个字都不用多说,那靖安侯府应该就明白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