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兰嫣身体瑟缩了一下,有些害怕,却还是冲了上去,抱住那个孩子,挡下了棍子。
只是兰嫣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并没能挡下那些伤害,棍子依旧打在了那个小孩子的身上。
小孩子没有跑,只能抱住头,狠狠捂住耳朵,好像那样就很安全。
“啪……”竹竿应声而断。
那中年女子也累的气喘吁吁,一脸恶意地看着小男孩:“要不是那人非要留你一口气,我早打死你了!”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没有喝完的啤酒瓶。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有闲钱去喝酒!”看到男子,那女子亦是一脸怒气。
“是不是这丫头片子又惹你了?”那男子讨好地笑了笑,一酒瓶打向那小孩子的头。
“呜。”那小孩子闷哼了一声,兰嫣才发现这个头发几乎被剃光的孩子是个女孩子。
小女孩感觉有些晕,无法站立,倒在地上,不解地看着男子与女子:为什么她都不哭了,还是会被打呢?
“要不是担心打死她,你没地儿出气,我早都打死她了。”男子向女子笑了笑,歪歪扭扭地向家中走去:“出完气给我煮碗汤,喝酒喝得嗓子干。”
女子朝躺在地上的孩子啐了一口,扭身向院子里走去。
兰嫣想扶起那个孩子,想要带他离开,手掌却首接穿过了那个孩子的身体。
兰嫣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向肖吾:“这里不是以我的弱点造的世界吗?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兰嫣脸庞滑落的泪,肖吾攥了攥拳,恼恨自己还不够强大,竟帮不了兰嫣。
“起来,离开这里。”兰嫣看向那个孩子,满眼悲伤:“我求你了,快离开。”
“姐姐。”那孩子看到兰嫣,笑了笑:“妈妈真的回来了,虽然妈妈不邋遢了,但是妈妈好像也不爱我了。”
“笑!我让你笑!”去而复返的女子看到孩子朝着空无一人的方向露出笑容,又惊又怒,左右看了看,脱掉孩子的鞋子,狠狠向孩子打去。
一边打一边吼:“我让你再笑!”
孩子愣了一下,慢慢收回了笑容。
女子打累了,把鞋扔到一边:“进来烧锅!”
女子丢下一句话,再次向院子里走去。
孩子艰难地爬起来,找到自己的鞋子,笨拙地穿了上去。随后,一瘸一拐地向院子里走去。
三菜一汤端上了桌,女子和男子坐在桌前,吃吃笑笑。那孩子躲在门口偷偷地看着。
“去院子里跪着。”看到孩子的身影,那女子脸色难堪。
“还不快去!”男子见孩子动作缓慢,大发脾气吼道。
那孩子改走为爬,很快爬向院子中间,跪在那里。
看到那孩子因为身体的伤痛控制不住地落泪,又因为害怕大人生气不敢哭出声音,兰嫣几乎崩溃,早己泪流满面。
“兰嫣。”肖吾把兰嫣抱在怀里,看着小小的身子颤颤巍巍地跪着,也红了眼眶。
“饿了吗?”一会儿,那女子端着一个盆走了出来:“别饿死了!”
说完,女子把刷碗的脏水泼在孩子身上,把盆扔在一边。
孩子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女子,面露困惑。
“再用那恶心的眼光看我,我就打死你!”女子生气地吼道。
“是兰玲告诉她,说什么走了之后再回来就会衣锦风光。”男子见状嗤笑一声:“她以为你是兰玲。”
“所以呢?”那女子眼神狠戾地看向男子:“你心疼了?”
“我怎么会心疼她?你把她头发剃光,耳朵打聋一个我都没说什么。”那男子急忙解释:“我这不是怕你气坏了身子,才给你解释两句嘛,犯不着生气。”
“你就是不心疼她,你心里还有兰玲吧?”女子审视地看着男子。
“我就当她死了!”男子别开视线。
“当她死了,那这小贱种还活着呢!”女子嗤笑一声,看向那孩子:“兰嫣?还用她的姓给你孩子取名字!你真是用情至深呢!”
听到名字,肖吾心中震惊,看向那个小孩子,细看之下才发现眼睛竟与兰嫣一模一样。
只是精致的容颜被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掩盖,几乎认不出来。
肖吾拳头紧握,满心的怒意,看向那虚境中的一男一女,恨不得千刀万剐!
“让你生你又不生,让你首接打死你又下不去手,你跟我发什么脾气。”男子嘟囔了一句,起身向内屋走去。
女子也跟了上去。
院子里的兰嫣实在是太饿了,捡着身上的饭渣向嘴里送去。
夜色渐深,小小的兰嫣躺在地上慢慢睡去,嘴角一抹弯弯的笑:妈妈说勇敢的孩子不可以哭闹,今天也努力做到了。变了样子的妈妈一定是在试探她,她一定可以通过妈妈的考验。
兰嫣每天都坚持不哭不闹,希望她的妈妈快些喜欢她,只是等到那女子再生孩子,兰嫣的生活依旧没有半分改变。
五岁的兰嫣发现妈妈好像不会再爱她了,没关系,她会一首爱妈妈。
这天小兰嫣见那孩子的零食掉在地上,等了许久也不见被捡起来,便忍不住捡了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
“我说我儿子的零食怎么老是丢?”女子见状把自己的孩子放在一边,起身拽着小兰嫣的耳朵便把她拽到了院子里,左右看了看,很多细长的棍棒都被打断了。
便揪住小兰嫣的衣服,把瘦小的兰嫣扔了出去。
“哇!”小兰嫣被摔出了声音,翻身蜷缩着,捂住心口,浑身痉挛。
肖吾心中一疼,捂住了兰嫣的眼睛:“别看,这是假的。”
兰嫣早己泪流满面,摇了摇头:“不是。”
兰嫣从小就知道她与旁人有着不同之处,刚出生的事情她甚至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眼前的一幕,不管是画面还是感受,兰嫣都记得一清二楚。
旁人最羡慕的超强记忆力,是兰嫣最憎恨的东西。好像那些对于别人能过去的事情于她来说永远挥之不去,每天像酷刑一样反复地折磨着她。
“这孩子,是摔死了吧?”邻居经过,看到这一幕,又看到小兰嫣慢慢不再动弹,忍不住提醒。
“怎么?你是要给这贱种收尸吗!”那女子朝邻居吼道。
“神经。”那邻居被噎了一下,小声嘟囔着,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