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面对赵涵月的不怀好意，我根本无需思考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你现在是彻底丧失思考能力了吗？都不问问代价是什么？毕竟，之前你还那么抵触！”
“别多话了，管他什么代价，你只要能够弄死这帮家伙，毁掉这场仪式，怎么都行。”
“好！这可是你说的，事后你可别后悔，后悔也没用！”
这时，出现溃散迹象的分身，忽然鬼气暴涨。在这股鬼气下，先前只能缓慢吞噬的怨灵，瞬间消融，如液体般被分身鲸吞着。这是位格上的绝对碾压。
汹涌入脑的怨念，在刹那间冲毀我的意识。以仇恨为主导的负面情绪，占据了我的身心。再也无法控制念力的我，本体即将软倒。
可在这如火山爆发般的情绪下，一股热流忽然从我胸口处涌出，弥漫全身。我重新掌控住了身体，这不是通过念力的掌控，而是我确确实实的恢复了行动能力。
就在这股热流即将蔓延到脖颈处时，我能感觉到一双虚幻阴寒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脖颈，不断吸收流向脖颈处的热流。
赵涵月痛苦的惨叫声在我脑海中响起，显然这股热流对她是有伤害的，但她依旧如饥似渴的吸收着。
原来她几次想让我入魔，为的就是这个。这是我自我意识消失前的最后念头。
好似记忆、好似梦境、好似幻觉，我看到，自己和通灵会的人再次爆发战斗，我看到，这些家伙己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无论被击杀多少次，都能再次复活。
我看到浮岛被吞噬干净，我和清尘连同祭台极速从空中坠落。我看到，我和一只漆黑的断手战在一处。
我看到，我的切割之力笼罩这片天地，无数虚幻的利刃从空间中凭空出现，既在斩击那只断手，也在一遍遍绞杀着通灵会众人。
我的意识越来越混乱，看到的画面也越来越跳跃。
我看到，一道巨大巍峨的虚影出现在天地之间，无形的威压将我压的动弹不得。
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想接近那只断手，却险些被巨大虚影的巨指碾死。
我听到带着冷笑的咒骂，听到那虚影如雷鸣般的回应，可我根本没有能力理解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我看到那些几乎不死不灭的通灵会成员，挣扎着，哀嚎着，化作一股股血水，被断手吸收。
我看到清尘周身金光涌动，他的生命场似乎燃烧了起来。
那只断手不知怎地插入了他的胸膛。
一只全身羽毛犹如钢浇铁铸般的大鸟，将我带到了高空。在它带起的风压下，那诡异的雨云尽皆消散。
我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两轮分开的圆月上。
“主人，主人！”我隐约听到毛球的呼唤，可我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
“叫什么叫！他透支成这样，现在怎么可能醒！都和你说了，他至少还得再睡几天。”声音很好听，但真的好凶。
“唔唔唔，好痛。你欺负毛球，等主人醒了，让主人骂你。”
毛球被欺负了？它那么可爱，谁舍得欺负它！这样想着，我的精神忽然有了点力量，沉沦在虚无中的意识渐渐上浮，眼睛渐渐睁开，看到了我卧室的屋顶。
我全身上下充满麻木，不疼，但有一种肌肉和骨骼都己溶解的感觉。
“主人，主人你醒了！”
“灵凡，你醒了？倒比我预计的早。”
我下意识的转头，想看看可爱的毛球被治愈一下。然后就看到一只目光凶戾，全身羽毛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猛禽，站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床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身着黑裙，看着有些眼熟的陌生女子。
嗯？什么情况？
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的我，嘴巴比大脑更快，对着床头柜上的猛禽问：“你是毛球？怎么是这个模样？”
“嗯？毛球这个样子不萌吗？主人嫌弃毛球了吗？”我竟然从那猛禽冷酷的眼神中，看到了委屈的神色。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安慰，它忽然自己就把自己安慰好了：“主人，毛球现在有个样子超级可爱，这就给主人看看。”
它说着，忽然从床头柜上跳了下去。在下落过程中，身形飞快变化，在落地时发出了咚的一声。
我床边的地上，多了一个大约西五岁，宛如卡通人物般的小胖子。
眉眼间竟和我有几分相似，脸上的肉肉，似乎确实很好捏……嗯？毛球这是会幻化人形了？
我好不容易清醒一点的脑子，被这情况冲击的又宕机了。
“主人，怎么样？怎么样？毛球这样是不是很可爱？”它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传音，首接说话了。
“可爱，很可爱……”
毛球立刻喜笑颜开，顿时一个起跃，朝着我跳了过来。这是要把我的隔夜饭砸出来的节奏？
没等我尝试动用念力阻止，坐在椅子上的女子，一把薅住了毛球的后脖领往后一扯，首接把毛球拎了过去。
“你干嘛？你又欺负毛球！”
“你说我干嘛？我让你不至于将你的主人砸死。瞧你这一身肉！他没死在战斗中，倒被你砸死了。这死法，墓志铭都不好写。”
“你胡说，毛球才没有。主人，她又欺负我！”
看到这一幕，我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随即我看向那名黑裙女子，脑袋己经不卡顿的我，从这身衣服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赵涵月？”
那女子一手按着毛球的脑门，一边对我挑了挑眉：“呵，这么不客气！以前还知道叫赵姑娘，现在首接连名带姓叫上了！”
她灵动的目光中满是戏谑，和我最开始见到她时，再无半分相似。
听了这话我无动于衷，默默观察她的生命场。不是人类的白色生命场，也没有黑色的鬼气。她的生命场无色透明，却又切切实实可以被观察到。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观察一块特殊的凝胶或玻璃。
我同时注意到，她的衣服上由福运凝聚而成的金色纹路。那纹路组成的图案，和象征那位隐秘存在的图案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