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武明明背对着门口,却像背后生了眼睛。
他默不作声地转过身。
吱呀一声,他拉开了南屋的门,平静地站在了门口的灯光下。
夜色深沉,院里的灯火将他的身影勾勒得异常挺拔。
灯光照亮了他脸上的疤痕,非但不显狰狞,反而透出一股冰冷的肃杀。
那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凝聚的战场煞气,沉甸甸地压向院外。
他的目光很平静,甚至没有刻意去看窗根底下的那几个黑影,只是淡淡地投向院门外的黑暗。
然而,就是这平静的目光,却让窗根底下原本还在起哄的几个年轻人瞬间噤若寒蝉。
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死死盯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院子里只剩下何雨柱处理猪肉的声音和偶尔溅落的水声。
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令人窒息的几秒钟。
“妈呀!”
一声变了调的惊叫猛地划破了寂静。
紧接着,窗外响起一阵慌乱不堪的脚步声、身体碰撞声、还有被绊倒的闷哼声。
几个黑影手忙脚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窗根底下那片让他们感觉快要窒息的地方,狼狈地消失在黑暗中。
屋里的何雨柱,原本紧握剔骨刀的手还僵在半空。
他愕然地看着门口如山般伫立的陈汉武,又看了看窗外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这才猛然意识到,陈汉武这个人,甚至比他手里的刀子还要管用得多。
何雨柱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低声啐骂了一句:“一群怂包软蛋!”
陈汉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缓缓转回身,动作轻缓地拉上了屋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意,继续低头忙活手里的事情。
何雨柱深深看了陈汉武一眼,也没多问。
他转过头,手脚麻利地从猪身上卸下了西个完整的猪蹄,还有一条短短的猪尾巴。
他拎着沉甸甸的猪蹄和尾巴,走到陈汉武面前,带着一丝试探和不好意思开口:“汉武兄弟,你看这……这猪蹄和尾巴,我拿回去下酒成不?”
陈汉武抬起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成啊,柱子哥。”
他语气自然:“忙活大半夜,辛苦了,这本来就是你该得的。”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旁边案板上分割好的一块猪肉上。
那是一块肥瘦相间、足有五六斤重的上好五花肉。
陈汉武拿起旁边的刀,唰唰几下,动作利落地将那块五花肉割了下来,递给何雨柱。
“这块肉也拿着,给雨水带回去尝尝鲜。”
“自家兄弟,别外道。”
何雨柱彻底愣住了,手里的猪蹄差点掉在地上。
他看着那块厚实的五花肉,眼睛里全是惊喜和不敢置信,连忙搓着手推辞:“哎呦喂,兄弟,这可使不得!太多了,太多了!我就是帮个忙……”
陈汉武的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拿着,柱子哥。”
“说了是兄弟心意。”
“待会儿活儿忙完,也别急着走,留家里喝两杯。”
何雨柱看着陈汉武坚定的眼神,知道再推辞就是矫情了。
他不再多说,小心翼翼地放下猪蹄和尾巴,接过了那块沉甸甸的五花肉,心里热乎乎的。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重新抄起那把油亮的杀猪刀,干劲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