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的后背撞在古籍区渗水的墙面上，青苔蹭过战术腰带的青铜铃铛，发出风铃般的碎响。穿山甲男是从《山海经》残卷堆里钻出来的——那些泛黄的纸张正在他皮肤表面重组，形成带倒刺的鳞甲。
"小心他的影子！"林悦的警告晚了一步。穿山甲男的利爪撕开虞清的改良汉服广袖，布料裂口处迸发的不是血花，而是飞溅的朱砂色星火。精卫纹身在创口处剧烈抽搐，虞清嗅到自己血液里泛起的咸涩海风。
穿山甲男第二击袭来时，虞清旋身踢翻古籍架。数百册《山海经》哗啦啦倾泻而下，某本北山经残卷突然自发翻动，书页间钻出蠃鱼虚影缠住袭击者的脚踝。趁此间隙，虞清抽出战术折刀划破掌心，将血珠抹在精卫纹身上。
"你改造了玄龟基因？"林悦的白泽弓弦正在她指尖灼烧出焦痕，"这些鳞片有实验室编号！"
回答她的是穿山甲男暴起的第三波攻势。他的利爪突然增生出电路板纹路，每次挥击都带起数据流般的荧光。虞清格挡的战术刀迸出火星，刀身上的云雷纹竟被刮出《山海经》甲骨文刻痕。
当林悦的第二发净化箭洞穿敌人肩胛时，整条走廊的应急灯突然频闪。白泽虚影在明灭光线中显露出骇人真相——穿山甲男脊椎处嵌着七枚灵晶碎片，正与图书馆地下的某处产生共鸣。
"他在为某个仪式拖延时间！"虞清突然旋身劈开通风管道，"走检修通道！"
两人在管道爬行时，精卫的视野共享传来各战线噩耗：东门防线的程峰正被三只朱厌逼到古籍修复台，白虎之力的雷烈在西侧楼梯间徒手撕扯着土蝼幼虫组成的肉墙，而南窗的炎雨己经半跪在地，朱雀之火在玻璃幕墙上烧出焦黑的《山海经》星图。
"去天台！"虞清踹开顶楼检修口时，夜风卷着血腥味灌入肺叶。苏晚正在用考古毛刷蘸着玉髓水绘制西象阵，每一笔落下都激起地面苔藓的荧光反应。姜远腰间的狴犴铜铃自发悬浮半空，将试图靠近的蜚虫震成盐粒。
当最后一名幸存者跌入阵眼时，神裔团的先锋己经冲破防火门。蜚骑手的灵晶权杖插进地面，沥青状的液体顺着地砖缝漫延成《山海经》凶兽图谱。虞清反手将精卫血抹在阵眼石上，二十八枚青铜铃铛突然飞向西方屋檐。
"青龙归东！"程峰的嘶吼声中，断成两截的战术匕首迸发龙吟。
"白虎镇西！"雷烈扯掉破碎的护腕，兽化的右臂插入阵眼。
"朱雀焚南！"炎雨撕开染血的绷带，火焰顺着阵纹烧亮整片夜空。
苏晚的玉镯在阵眼中央碎成齑粉，昆仑镜碎片现世的刹那，所有幸存者腕间的《山海经》刺青同时浮空。虞清看见自己的精卫与镜中倒影重合——那只神鸟正从镜中衔来半枚逆鳞，鳞片上刻着"禺强"的钟鼎文。
当西色光柱贯穿血色天穹时，图书馆地底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十二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每根柱体都缠绕着灵晶触须。而悬浮在柱阵中央的，正是与虞清面容相似的少女——她腕间缠绕的应龙，正在贪婪吮吸着所有阵亡者的精魄。
"这才是真正的西象共鸣..."虞清在强光中伸手触碰镜面，看着自己的倒影长出龙角，"我们都被《山海经》选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