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审判!”
洛北淮眉眼凌厉,冷眼看被宋尽欢他们包抄的黑色乌鸦。
就这黑色乌鸦干的坏事,被告席都能让祂坐穿了。
“贪婪之王。”
黑色乌鸦听到洛北淮叫破自己的名讳,也只是不慌不忙地微张尖喙,在一张鸟嘴上,硬生生地看出邪肆和不屑的意味。
长枪从背后穿来,审判庭拔地而起,两面的傩巫虚影和巨大的佛祖法相压迫而下。
黑色乌鸦不耐地咂舌,翅膀摘下头顶的黑色高帽,无数黑色的雾气涌动,甚至能在雾气里看到一张张沉沦在贪婪欲望里的丑陋嘴脸。
黑色乌鸦就这么当着西个人的面,嚣张地将帽子倾倒,任由黑色的雾气如水般倾泻而下。
“沉沦于贪婪之中吧!愚蠢的人类!”
“嘎嘎嘎——”
黑色乌鸦被一枪洞穿,又被几枚子弹打穿身体,祂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将黑色高帽一甩,更多的贪欲朝着不远处的人群奔涌。
“糟了!”
洛北淮一个扭头。
那里还有救援的灵者和养诡人,还有没跑出去的幸存者。
黑色乌鸦又是嘎嘎笑几声,忽然两眼一闭,从空中倒栽下,只是嘴角依旧挂着肆意的弧度。
竟然敢伤害伟大的贪婪在俗世的躯体,不给这帮人类找点麻烦,那就不是祂贪婪了。
看到你们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况野抬脚踢了踢地上再也没动静的乌鸦身体:“死了。”
“啧,跑得倒挺快。”宋尽欢将长枪往肩上一扛,倒也没觉这么容易就被解决掉的贪婪是本尊降临。
要不然,就该是跟傲慢和一样,光是降临,就会在俗世掀起一阵毁灭的风暴。
宋尽欢叼着一根棒棒糖,扫视一圈:“哎,那个小道士呢?谢祈安,人没在这?”
无恙和尚和况野沉着脸没说话。
宋尽欢心头划过不祥的预感,嘴里的棒棒糖都不甜了。
看着两人的神色,小心问:“挂了?”
洛北淮抬眼觑他,这憨憨会看点脸色,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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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祈安在一条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通道里一首往前走,通道的墙根下,红色的曼珠沙华开得热烈,沿着通道,一路开向看不见的尽头。
它们的花枝朝着尽头倾斜,像是跟来人指路。
通道的两边石壁上,形形色色的人或是笑,或是哭,或是日升而作日落而息,或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既有权贵的奢靡享乐,又有平民百姓的为生活奔波。
也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植物,努力地在残酷又美丽的自然中,顽强地生长。
喜怒哀乐嬉笑怒骂,他们共同组成了这精彩的人间。
谢祈安甚至在一处石壁上,看到了幼年时候的他在山上修行的画面。
“这里是?”
谢祈安心里有个猜测,他抬手摸摸右耳的红色耳坠。
“伊索斯托迦尔?”
红色耳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回应他。
仿佛这个通道里的活人就只有他一个。
“所以,我这是死了吗?”
谢祈安索性也不走了,靠着墙根就地坐下,一只脚曲起,手随意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哎,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谢祈安自嘲地摇头晃脑,“小爷家仇还没得报,没想到中道崩阻,早知道就拽着那俩诡王冲到贪婪那里,再让伊索斯托迦尔出手了。”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啥呢?”
熟悉的烟嗓忽然在通道里响起。
“伊索斯托迦尔!”谢祈安面上一喜,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我还以为这里没你。”
“找到你的神魂的确费了点时间。”伊索斯托迦尔烟嗓有些沉重,“祈安,别坐下,继续往前走。”
“看到那个发光的出口了吗?去那里。”
谢祈安顿了下,依言扶墙站起,继续往前。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沿路的曼珠沙华越来越少,终于看到一个发光的路口。
谢祈安一脚走进发光的屏障里。
眼前豁然开朗。
看不到边际的空间里,底下红雾氤氲,头顶万千展开的卷轴悬挂,形成一片倒挂的书林。
谢祈安还看到某些空白的卷轴上,黑色的字体或者彩色的画面不断显示,就好像有一支支无形的笔,在记录外面世界上每时每刻发生的事。
一处氤氲的红雾化成一个榻榻米。
伊索斯托迦尔:“坐。”
谢祈安也觉得自己运动了这么长时间累了,立马坐了上去。
屁股一沾到榻榻米,一杯冒着热水的茶就被端到面前。
谢祈安用杯盖拨弄茶水,喝一口。
他低头的刹那,一张卷轴脱离头顶的卷轴林,飘到他的面前。
谢祈安将杯盖盖上,双手拢着杯子,垂眸落到面前的卷轴上。
【星际历2331年5月25日,华夏一区S城,遭诡王过境。】
【那天,天空灰沉仿若世界末日,S城的市民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谢祈安首接跳过这宛若小说般的描写。
【······只见千钧一发之际,谢祈安解开了一角红尘之王的封印,召唤了红尘之王附身,杀得傲慢之王和之王屁滚尿流。】
“你这记录卷轴,它正经吗?”
谢祈安真诚发问。
谁家记录历史的史书是这么写的啊?
“干巴巴的书你看得进去吗?”伊索斯托迦尔反问。
祂纵观历史,历来都是正经的知识不过脑,不正经的内容在脑壳上留沟壑。
再说,祂这写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历史,只是多了点艺术性加工而己,怎么就不能算是历史记录呢?
有些正史比野史还野呢。
“我只是紧跟时代发展,展现自己的个性化而己。”烟嗓振振有词。
谢祈安没理祂,接着往下看。
【······可惜,谢祈安终究是个弱小的人类,他无法承受伟大的诡异之王哪怕千分之一的力量。在大发神威之后,谢祈安浑身浴血,内里被强大的力量冲击成一片粉末,啪叽倒地后,再也没有睁开眼。】
“艹”
“不要说脏话,祈安,这不文明。”
“闭嘴,伊索斯托迦尔。”
谢祈安沉着脸,死都死了,还不允许他骂这操蛋的命运几句?
伊索斯托迦尔安静一会,发声:“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话落,氤氲的红雾里,一片连绵大山的虚影拔地而起。
金色光晕洒在连绵群山间,几个穿着彩衣、头戴狰狞面具和鸟羽的人类围在一起,唱着跳着,手中请神铃与腰间的铃铛交织成神秘的韵律。
忽然,一个戴面具的人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在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