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二!几天不打你要翻了天是不是!”
隔着很远,就能听到朱元璋的怒吼声。
只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生气。
朱柏此时有点慌。
他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那可是老朱,一位暴脾气的皇帝,光是在位期间杀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万!
反观学堂老师和其他学生,则完全一副看戏的架势。
老朱大步冲了进来,沿途根本没人敢挡着。
看到朱柏后,他立马责问道:“说说吧,今天到底要干什么?咱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朱柏硬着头皮回道:“父皇,也没啥大事。”
“只是儿臣觉着这里的老师没法继续教导儿臣,他们教的,儿臣都己经学会了。”
“因此才会厌学。”
“狂妄!!”最初和朱柏叫板的那个老头,哪怕在别人的搀扶下,也要怒骂一句。
如此嚣张的皇子,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哪怕太子朱标也不敢这么和他说话,而如今却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娃给鄙视了。
朱元璋冷着一张脸,处在暴怒的边缘。
在他看来,这小子明显就是在找借口不想读书!
而且找的理由还这么差劲!
但凡是说自个病了,他还能原谅。
“好啊,咱是看出来了,你今个真是皮痒痒了,不揍一顿治不好!”
朱元璋目光西顾,寻找趁手的打人工具。
朱柏吓得很想逃跑。
这老朱不讲武德!
让自己解释,解释完了却不信,非要揍人。
他还想最后争取一下,朝着老朱大吼一声:“父皇,儿臣说的可都是真的!!”
接着他的目光瞬间看向那名自称大儒的老头。
“你要是不信,让这老头考考我。”
老朱这下气笑了,“咱信,咱今天不打的你哭爹喊娘,那都是你皮糙肉厚!”
尼玛!
朱柏看了眼大门的位置,准备开溜。
可老朱把门堵的死死的,根本没留缝隙。
就在他绝望的时刻。
门外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对朱柏来说就像天籁之音一样。
“朱重八,你本事大了,不弄清楚就要打儿子。”
来的不是别人,是马皇后和朱标两人。
敢当面喊皇帝朱重八的人,不用说就是马皇后了。
“妹子,咱教育儿子,这事你别管。”朱元璋显然暴脾气上来了,连马皇后的话也不听,甚至让对方别过问。
马皇后此时的脸色依然不太好。
她昨天开始正常的饮食,短时间还没法恢复过来。
马皇后皱眉反问:“我不问,就由着你打?”
朱标也站了出来,劝诫道:“父皇,儿臣以为,该给十二弟一个自证的机会,万一证实了他说谎,那时候再打也不迟。”
“对对对。”朱柏连忙附和,“父皇你可不能太武断,不讲道理。”
看到有人救自己,朱柏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加入到反击老朱的阵营中。
“混账东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老朱板着脸瞪了一眼。
接着他来到马皇后身边,担忧的说道:“妹子,你身体刚刚开始恢复,先回宫休息,这混账咱就给他一个机会。”
“现在就问,不然我不放心。”马皇后并没有被一句话忽悠,反而看向房间中唯一的大儒。
“就麻烦先生考一考他。”
那名大儒躬身回了一礼,“既然如此,我便来考考他,你们也做个见证,免得有人嚼舌根说我欺负当朝皇子。”
老头语气不善的盯着朱柏,沉思片刻问道:
“老夫且问你:‘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此话出自何处,又是何意?”
在他看来,刚刚讲课时,对方一首在睡觉。
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长一串话的意思。
朱柏略微惊讶。
来者不善啊。
他想了想,大声回道:“这段出自《大学》。”
“意思是想要弘扬伟大品德的人,必须要优先治理好自己所在的国家。”
“在我看来,第一句是想告诉后人,如果一个国家动荡不安、百姓食不果腹,那想要宣传优秀品德的人,也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至于后面的第二句。”
“意思是想要治理好国家,必须安顿好自己的家庭,来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所谓的家和万事兴,攘外必先安内,都是这么个理。”
“而想要安顿好家庭,就需要自己拥有不错的品性;想要有好的品性,就必须优先端正心思。”
“后面还要不要我继续解释了?”
朱柏一股脑全部解答,甚至挑挑眉反问。
他不仅翻译了出来,还加入了自己的见解。
虽然算不得高深,可对一个11岁的孩子来说,有这样的认知让在场的人无比惊讶。
马皇后笑了笑,瞥了一眼朱元璋。
那意思就仿佛无声的告诉对方,看看吧,你可能错怪了儿子。
而朱标则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至于老朱,他依然持怀疑的态度。
只是答对了一句而己,距离出师还差得远呢,还是继续观望的好。
“你,你...”大儒同样有些不可置信。
“一定是你装睡之时偷听来的,我再考你一题。”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段话又作何解释?”
朱柏喝了口水,淡淡道:
“出自《孟子·梁惠王上》”
“意思是在赡养自己长辈的同时,也别忘记关心其他人的长辈,在抚养教育自家子女的同时,也别忽略别人家的孩子。”
“这句是孟子倡导的思想,认为只有这么做才能让社会变得和谐,让每个人都有可能老有所养,幼有所育。”
“不过在我看来,想要实现还是太难了。”
“殊不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再次回答一题,在场的授课老师全部动容。
蒙对一次简单,可两题呢?
而且还说的有理有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