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手中龟甲突然泛起青光，将燃烧的蓍草强行压灭。他翻掌扣住我流血的右手，指腹擦过剑痕时，一道龙形虚影从伤口腾起。
“先天剑骨竟沾染了魔气？”他白眉紧皱，袖中飞出九枚铜钱悬在我头顶，“小子，你昨夜可曾梦见过血月？”
我正要开口，韩信的意识突然占据咽喉：“大人莫要冤枉，晚辈自幼连鸡都不敢杀。”这该死的古代魂灵竟能操控我的身体说谎！
酒肆二楼传来珠帘脆响。虞姬倚着栏杆轻笑，玉指轻点我染血的衣襟：“不敢杀鸡却能徒手碎人脚踝？萧丞相，你们汉营的修士，倒比楚地的巫祝更有趣呢。”
她腕间翡翠镯闪过微光，我怀中的斩仙剑突然剧烈震颤。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检测到瑶池封印波动，建议立刻夺取【九霄环佩】！”
萧何的铜钱阵骤然收紧，我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千钧一发之际，韩信的意识突然在脑海炸开一段记忆——
鸿门宴上，范增举起的玉珏正是这种翡翠质地。当时项庄舞剑，本该斩向刘邦的剑气却莫名偏了三寸。
“镯子有问题！”我和韩信同时喊道。虞姬脸色骤变，广袖翻卷间甩出七道白绫。那些绫罗在空中化作冰蛟，首扑萧何面门。
“放肆！”萧何跺脚震起满地青砖，砖石凌空组成八卦阵图。冰蛟撞上阵纹的瞬间，我趁机滚出铜钱阵，右手下意识按在腰间虚握——这是韩信常年佩剑形成的肌肉记忆。
虞姬突然闷哼一声。她左肩爆开血花，翡翠镯浮现裂痕。我这才发现萧何的龟甲不知何时少了一片，锋利的甲缘正钉在她身后的廊柱上，入木三分的边缘还沾着凤凰翎毛。
“刘邦要的是活着的兵仙，不是魔胎。”萧何并指如剑点向我眉心，“小子，对不住了。”
韩信的意识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战场景象在眼前闪回，我嗅到熟悉的血腥气——是睢水之战被屠城的百姓，是井陉口被洪水冲走的赵军，是垓下城外堆积如山的楚人尸骸...
“杀！”我听见自己和韩信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斩仙剑爆发出冲天血光，剑锋划过之处，萧何的八卦阵竟如宣纸般撕裂。
虞姬的冰蛟突然调转方向缠住我的手腕。彻骨寒意顺着经脉窜向心脏，瞬间压制住沸腾的杀意。她吐着血沫轻笑：“小将军，你现在入魔，可就没法知道谁在背后算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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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仙缘孽债（下）**
萧何的铜钱阵再次压来时，虞姬拽着我撞破酒肆后墙。她指尖凝霜替我封住几处大穴，绣鞋踏过处皆绽冰莲。我嗅到她发间冷香，恍惚间想起博物馆里那支镶着夜明珠的鎏金簪——出土时簪头残留的，正是这种千年不散的雪岭寒梅香。
“系统同步率提升至5%，解锁【冰魄凝心】。”机械音响起时，我掌心自动凝结出六棱冰晶。追击的汉骑被冰晶折射的光晃得失神，虞姬趁机带着我跃入淮水。
河水触及身体的刹那，斩仙剑突然发出龙吟。暗流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每根锁链都拴着一具白骨。虞姬腕间玉镯光华大盛，照亮了河底巍峨的碑林——那些竟全是无字碑！
“这是兵家禁地，韩信的杀孽都镇在此处。”她掐诀逼退缠绕上来的锁链，“你每动用一次魔血，这些怨魂就会苏醒三成。”
我挣开她的手冷笑：“你又是哪边的？楚军细作？仙界卧底？”
河底突然剧烈震动。无字碑林裂开缝隙，涌出黑雾凝成十万阴兵。为首者银甲红袍，面容竟与我有七分相似！
“本体...终于来了...”阴兵韩信举起生锈的长戈，“还我命来...还我七十万楚人的命来...”
虞姬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玉镯上。凤凰虚影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河床。我这才看清，每具阴兵脚下都连着血色丝线，丝线另一端没入我的丹田。
“系统警告！宿主正在吸收战场怨气，天魔血脉觉醒度10%！”
阴兵的长戈己刺到鼻尖。生死关头，韩信的意识突然主导身体，斩仙剑划出玄妙弧度——正是兵仙诀第一式，定军！
黑雾凝滞的瞬间，虞姬拽着我冲出水幕。月光下她的侧脸苍白如纸，肩头伤口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黑色。
“翡翠镯能暂时遮掩天机...”她踉跄着靠在我怀里，“带我去云梦泽...那里的巫医...”
我摸到她后背插着的半片龟甲，边缘还刻着萧何的相印。系统突然弹出红色提示：“【九霄环佩】破损，瑶池封印即将失效，宿主可选择：”
“选项一：双修疗伤（同步率+20%）”
“选项二：夺取仙源（解锁渡劫修为）”
淮水对岸传来马蹄声，刘邦的赤龙旗在夜色中隐约可见。怀中的女子呼吸渐弱，发丝间凝着冰碴。斩仙剑在鞘中呜咽，河底阴兵的咆哮穿透水面。
我低头舔去她唇边血渍，尝到了昆仑雪莲的苦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