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慢慢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背对自己的唐心。
脑海中，往昔的片段如潮水般蜂拥而至——
“如烟，你真的要和那个男人签订合约吗？”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放下顾明城了……沈辞不也挺好的吗？”
“走，今晚我们去喝酒，反正有沈辞接咱们回来。”
“哎，如烟，我说真的啊，你要是跟沈辞离婚了，我可要追他了。”
“你最近脸色好差，是不是在想沈辞？”
“你都和沈辞离婚了，凭什么还来管我？”
“放心吧如烟，证据的事我来想办法。谁让我俩是好闺蜜呢？”
“如烟，你最近有沈辞的消息吗？我找了他好久都找不到。”
“你和沈辞又在一起了？……哈哈，真替你开心。”
“别担心，天下好男人又不是只有沈辞一个，我早就放下了。”
……
一幕幕画面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唐心的神情也随之变换，从最初的阳光明媚到渐渐忧郁沉沉。
“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差劲吗？”唐心的啜泣声低低传来，“明明……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他的，明明应该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才对……”
柳如烟心头一震，下意识想伸出手轻轻安慰她，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一边是深爱的男人，一边是从小到大的闺蜜，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复杂又沉重的选择。
屋内陷入一片静默，唐心的哭声渐渐停下。忽然，她翻了个身，手机的屏幕在黑暗中亮起，照出她苍白的脸庞。
聊天页面停留在沈辞的对话框。
她的手指颤抖地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和如烟面前，祝你们幸福。】
眼泪滑落下巴，打湿了她的衣领。
“这样你就能毫无顾虑地和如烟在一起了吧……”唐心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像是终于放弃了一场无望的等待。
她的指尖缓缓地向【发送】按钮靠近。
就在她即将按下那一刻，一道急促的女声骤然打破沉默。
“不要！不准发！”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唐心猛地回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如烟？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柳如烟坐起身，首视着她：“我根本就没睡。”
“那刚刚……”唐心的嘴唇有些发抖。
“我只是装睡，想看看你会做什么。”
“对不起，如烟，我……我和沈辞……”唐心仓皇地解释，语气带着惶恐，“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真的……跟他没关系，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都是我不好……”
她说着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可就在她手握门把的那一刻，一只纤细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唐心错愕地看着身后的柳如烟。
柳如烟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唐心，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吧。”
“什……什么？”唐心怔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
“以后我、林雾、还有你，都一起和沈辞生活下去吧。”
柳如烟说着，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早就如同亲人一般，我不想失去你。”
唐心的身体微微颤抖，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如烟，对……对不起。”
唐心的声音还带着哽咽，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她从没想到，柳如烟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还选择了原谅，甚至……大度地接纳她。
她怔怔看着眼前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心头百感交集，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良久，两人才慢慢平复下来。
唐心低声问道：“可是……林雾那边要怎么说？她会不会……不接纳我？”
“没关系，试试看总没错。”
柳如烟抬手轻轻替唐心拭去眼角的泪水，眼神柔和，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一点都不像你。”
“都怪沈辞那个花心大萝卜。”唐心破而笑，原本眼中的惶恐此刻仿佛烟消云散，仿佛刚刚被发现的慌张与羞耻从未存在过。
“睡吧，明天再说。”柳如烟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些疲惫，也带着释然。
“嗯，好。”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些无忧无虑的夜晚。
“话说……你胸是不是又变大了？”
“哪有啊……你别乱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