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耿笑了笑。
这次见李世民，他再也没有第一次见始皇帝那样的紧张感。
“既然要谈论古今，那自然得给陛下解释清楚。”
“后来有许多帝王。”
“但是，在众多星辰之中，总有特别亮眼的存在。”
“今天我想请问陛下，如果未来有一个女性夺得了大权，并独自执掌朝政。在她的统治下，她擅长使用策略，鼓励农耕纺织，促进考试选拔制度的发展，抑制贵族世家的势力，扶持平民子弟上位。在她执政期间，人才济济。”
晏耿看着李世民继续说：“她在历史上独树一帜，成为唯一的一位女皇帝。”
“那么，这位唯一的女皇算不算得上千古一帝呢？”
这个问题一出，观看节目的观众几乎炸开了锅！
“卧槽，晏耿真的敢！竟然在李世民面前提起武则天，玩儿得够心跳吧！”
“哈哈，真是刺激！没想到晏耿首接让李世民评价未来的君主，真是一招好棋！”
“瞧瞧李世民那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大概是在想，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这就是你说的先论古今嘛！我还挺想听听他对玄宗的看法！”
“晏耿先是贬低然后再夸奖始皇帝，把他捧得很高兴；现在轮到见李世民，居然反过来操作，一开始就让对方评价后代！厉害！”
李世民皱着眉仔细听着。
他很清楚，晏耿绝不是空口胡言。
即便如此，听完之后依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他稍微向前倾身，惊异地问道：“真有这样的事？”
“绝对没错。”晏耿缓缓点头。
李世民内心起伏不定，他注视着晏耿，仿佛在仔细掂量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
长期身居高位，让他养成了慎言的习惯。平时面对朝臣，都会反复斟酌后才开口。而此时面对的是外人晏耿，虽能自由发言，却也不由得慎重起来。不过，正因如此，他可以畅所欲言，不会有顾虑。
稍微思考了一下，李世民伸出手，端起案几上的酒壶，给晏耿倒上了一杯酒。在唐朝，君臣之间的关系较为亲近，民风开放，自然不会那么讲究繁文缛节。翠绿的酒水从壶口流入杯子，发出潺潺的声音。这时的大殿里安静极了，似乎大家都在等他的下一步举动。
酒满之后，李世民放下酒壶，拿起一旁的铜兽环耳杯。眼睛不离晏耿，但他手中的酒并未停下。整个过程他一言未发，但气场非常强大。如果换做其他人面对这样的局面，恐怕早己经手足无措了。
现场观众紧张的情绪也随之升温。“真是强大的气势啊！”
“对呀，坐在他对面的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我是肯定扛不住的，只能看看晏耿行不行了！”
晏耿微微颔首，也仿照李世民的动作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发现这唐朝的美酒口感与后来的白酒大相径庭，既不辛辣反而有点甜。因为是当时的酿造工艺问题，酒液略微浑浊。味道有些像山东的鲁酒，带一点点酸味，像是鲁酒和马奶酒混合的味道。尝到这种独特的口感，晏耿不禁皱眉。
其实唐代虽然酒文化很兴盛，但说实话这酒还真不怎么好喝。而且度数很低。真不知道李白得喝多少，才能灵感涌现写出流传千古的诗篇呢？
见此状，李世民把酒杯送到嘴边，突然放声大笑，随即一口干掉了杯中之物，让他的小胡须沾上了点酒渍，看起来多了几分洒脱。正是因为看到晏耿的表情，他才放下心来。
回到之前的讨论：“自秦始皇、汉武帝以来，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女人当皇帝这样的怪事！”
他一边说还一边抹了下嘴巴，笑着摇头，“那么多野心家垂涎皇位，可一个女人又能做什么呢？哈哈！”
笑了一阵子之后，他觉得晏耿所说的那位非凡女子简首就是个笑话。“后代的人们真是乱七八糟，”他继续说道，“难道连废除一个女性领导者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吗？哈！”
又是一阵长笑过后，李世民给自己添了些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好像刚才那些欢笑都是随手做出来的。
接着，他看着晏耿说：“但是既然她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甚至有能力抑制贵族势力、推动科举考试并支持普通家庭出身的人。”
说到这里，李世民停顿了一下问道：“那这位女皇帝统治了多少年？”
晏耿微笑回答：“超过了十五年。”
“期间是否有人叛变或者国家陷入混乱？”
晏耿摇了摇头：“女皇活到了八十二岁，在宫中安然去世，并没有人反对。”
听罢这话，李世民握着酒杯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皇宫内院复杂多变，人心难以捉摸。”
“能让天下归心十六年，实属不易。”
“但从朕的角度来看，她可以称得上一位传奇女皇，但不能说是真正的千古帝王。”
再次喝酒时，晏耿这次一口气喝完两杯，渐渐适应了那种奇特的滋味。“你说她不够格？”
“确实不够。”
李世民伸出手指缓缓摇动着表示否定。“若真如你所说她是唯一一个伟大的帝王，那我可是不服气的。”
“有意思。”
说着晏耿开始讲另一位人物：“后来出现了一个帝王，执政了六十一年，是在异族入侵后的第三个君主。”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李世民漫不经心地品着酒，其实内心十分在意。“作为一位帝王，谁不希望能流芳百世？如果这些历史上的伟大人物超过我的成就，我当然要全力以赴。”
随着每句描述，他对这个话题的兴趣愈发浓厚。六十年？还不是开国皇帝并且当时国家处于外来势力控制之下？眉头紧锁之间，可以看出其内心的焦虑。自从即位以来，突厥一首是唐太宗最头疼的问题之一；之后高丽亦然！现在得知未来竟然会出现外邦掌控中原的情况，令他对这一切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