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什么打伤或者是打残废,怎么都好说。
现在是打死了人,怎么都说不过去,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先把武向红弄走再说。
他随即来到赵老六的面前,轻声的说道:“六叔,人死不能复生,武向红这小子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肯定不会让全斗白死的!”
赵老六那满是岁月侵刻的青筋鼓起的枯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老泪纵横,眼里透着的不仅是伤心,还有对未来的绝望。
他哭着说道:“我儿子有什么错?我们家是几代贫农,难道就因为我们不给你用鞭炮,你们就开枪把人给打死吗?”
“这还有天理吗?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被你的人打死了,以后我怎么办?”
村民都义愤填膺的看向楚自横,如果那眼神是刀刃,早己把他给戳的千疮百孔了。
乡亲们纷纷上前声讨民兵队的种种不是。
“你们的民兵现在就是无法无天,平时对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不是打就是骂,还抢我们的东西!”
“我能证明,特别是陶立新那个人,就好像过去的土匪一样,一去我家就往炕上一坐,让我们老两口给做饭吃,稍微不如意就打人,上次还打了我老伴一个嘴巴子!”
“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天你的人还打死了人,我们都是老百姓,想打就打呗,你楚自横现在厉害,只手遮天,我们啥也不说就是了!”
楚自横面色沉重,仿佛每个字都像刀一样扎进心里。
自己是真的不知道武向红跟陶立新他们平时在村里居然这么霸道。
干的那些跟土匪强盗有啥区别?
自己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沉沉的说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乡亲们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我这个民兵队长当的失职啊!”
“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村民们的目光都带着怀疑跟恐惧,生怕楚自横愤怒起来的话,他们更加没有好日子过了。
楚自横一把薅住武向红的领子,恶狠狠的说道:“我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乡亲们的是吧?”
“你们是民兵啊,不是土匪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啊?”
他在指责武向红,更像是指责自己。
自己最恨的就是狐假虎威,为虎作伥,欺负弱小。
这些乡亲们己经够苦的了,还要忍受他们的欺凌,还让不让人活了?
武向红低头不语,心说自己从小就是被他们给欺负大的,在自己成为民兵的那一刻起,就告诉自己,从今以后,再也不受欺负。
他恶狠狠的说道:“他赵全斗就是该死,还有这些人都该死!”
“他们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他们居然敢说你,我曾经发誓,谁要是敢对你不敬,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楚自横真恨不得几个嘴巴子打醒他。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但是也不能真的去打死人吧。
他随即怒喝道:“你给我闭嘴吧,你们两个过来,把武向红给我绑村部去!”
两个民兵一番面面相觑,还是无奈的上前说道:“武哥,走吧,别惹楚哥生气了!”
武向红狠狠的咬了咬牙,便转身离开。
楚自横回头看了看血泊里的赵全斗,心想武向红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开枪,这赵全斗不知道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把武向红给惹急的。
可现在难得是人己经被打死了,有些话是真的不能当着大伙的面说。
他只能是微微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回到工地时,还在盘算这鞭炮去哪儿弄呢。
昨天自己去县里找孙秀香,把这茬彻底给忘了,否则也不至于弄出这么一出来。
岗卫营的某些传统是有根据的。
特别是盖房子,那说道可多了。
放鞭炮就是其中最重要的环节。
现在去县里己经是来不及了,实在不行,也就别放鞭炮了,弄点别的吧。
刘长顺那边都己经把红纸跟红布条都绑在了房梁上,图个吉利。
就在大家眼巴巴的等着鞭炮的时候,五叔孙东升在肩膀上挂着几卦鞭炮来了。
边走边大声的说道:“今天自横起房子,我得过来送点啥,怎么说也叫我一声五叔,就送几卦鞭炮来响个喜庆吧!”
楚自横哈哈的笑了起来,心说这鞭炮送的真的是太及时了。
早知道他家有鞭炮,何苦让武向红去老赵家整那么一出啊。
他急忙上前笑道:“五叔啊,你这鞭炮可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真的是太感谢了啊,今天中午就留下在这吃啊!”
“爹,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开始吧!”
孙东升一头雾水的心想,不就是几卦鞭炮吗,怎么整的好像自己送啥宝贝了似的。
这倒是不错,中午还能混顿好吃的,都饿好几天了,中午一定要多吃点。
鞭炮一响,黄金万两。
刘长顺喊着口号跟陈立柱一起拿着标尺,把所有的房梁都稳稳的架好。
陈立柱非常兴奋的说道:“这是我盖了这么多年的房子,房梁上的最顺的一次,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这房子以后谁住谁顺!”
楚自横紧紧的握住刘幼晴的手,低声的笑道:“听见了吧媳妇,以后这就是咱的家了,到时候你再给我生个胖儿子,咱俩就是儿女双全了!”
刘幼晴笑颜如花的抿着害羞,却又很是高兴的嘴角,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声肯定是对他的信任跟爱意。
从原来的土屋,到现在明亮的瓦房,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站在一边的徐守道很是了不起的说道:“这话说的,也不看看这房梁是谁打的?”
“我徐守道别的不行,要说玩木头,鲁班来了我都不服,真有意思!”
楚自横转头看了他一眼,跟着不屑的说道:“别吹牛逼了,你个老瘪犊子!”
“还有我要的家具呢,都给我打出来没?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啊,就要原木原色的,别给我刷油啊,否则我把你个老几八登的头发都薅下来当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