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防线终于崩溃。
“我……真的错了吗？”
张瓜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她的脑海中开始回放那些视频的画面。
视频里的牧小昭确实显得冷漠甚至凶狠，可那些画面真的能代表她的全部吗？
张瓜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去了解过牧小昭的过去，也从未问过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那些视频……”
张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自己的理由越来越苍白无力。
是啊，明明这么简单的逻辑，为什么那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怀疑呢？
因为对欺凌的厌恶？因为被视频中牧小昭的表情吓到了？
都不是，归根到底，是因为她们不够信任自己的朋友。
是她们错得太彻底了。
牧小昭的一言一行她们早就有看在眼里。
那样一个温柔的女孩子，请她们吃饭喝奶茶，对她们真心真意，让几个舍友的关系变得密切许多。
可她们呢？
因为几个视频就开始怀疑牧小昭。
猜忌她，质问她，对她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以至于牧小昭她……
“小昭真的是因为我们，才不来上学的吗……”
赵梦梦声音己经开始颤抖，申湾嘉轻轻拍着她后背。
“是我们错了……不，是我错了……”
张瓜己经再也生气不起来了，“是我，是我当时误会她了……那些视频看起来太真实了，我一时冲动，就……”
“郁夕同学，你能不能帮我们劝小昭回来？我们还差她一个道歉。”申湾嘉把求助的目光放到郁夕身上。
郁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眼神一冷。
“不行，”
她冷漠地说，“你们都决定让她换宿舍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的吧。”
“那、那只是因为误会。”
“但我没办法相信你们。”
郁夕说着站起身，将那张换宿申请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你们不是想要她走吗？申请表，我会帮你们亲手交给她的。”
“别——郁夕同学，你等一下！”
张瓜后退了两步，张开双手拦在了宿舍门前，神态紧张，“是我错了，小昭没回校的事情我有很大责任，我不想这样错下去！”
“郁夕同学，你相信我们好吗？我们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利用……”
“别告诉小昭我们要换宿的事……”
几个人情绪低迷。
时机正好。
看她们说到这份上，郁夕觉得差不多己经可以了。
接下来，只要顺势把自己想做的事情讲出来，这几个人就会乖乖听话。
于是她假装犹豫地回过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几人，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我先问一句，这些视频你们都没有发给其他人看过吧？”
她沉声问。
三人都用力摇头，表情坚定。
“好，我答应你们的请求，”郁夕继续说道，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我要看着你们把手机里的视频删掉；
第二，为了确保你们以后不会再伤害她，你们必须和我保持联系。当然，我也会给你们一些和她改善关系的建议。”
停顿了一会儿，她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了句。
“还有，你们既然不想换宿的事被知道，今天我来过的事，就当做我们几个之间的秘密。”
……
走出那间六三幺零寝室，郁夕第一时间来到了隔壁的卫生间。
她半弯一下身子，用双手接了一盆自来水，用力漱了漱口，然后吐掉。
嗓子里还有着干呕的冲动。
想吐。
恶心透顶了。
如果不是为了哄对方删视频，她根本不想讲那些话，什么“牧同学把你们当好朋友”，什么“牧同学其实很在意你们”。
郁夕连听到这些话都会觉得反感，今天却强迫自己说了出来，浑身难受得像被针扎了一样。
若不是担心牧小昭，她宁愿这些舍友和牧小昭的关系一首差下去，而不是刚才那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果然还是把三个人都做掉，再删视频更加方便，唉……”
月黑风高夜，杀人灭口时。
可惜文明社会不让她践行这种想法。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沾着水珠的黑色长发垂落在肩头，细长的双眉不描而黛，眼尾向上微微挑起，面颊净如冷月。
容貌绝佳，只是眼眸中藏不住憔悴。
做今天这种事，实在是在给她折寿。
好在她的牺牲是有回报的。
舍友手中的视频己经删掉，而那三个人也己经完全信任郁夕。
在她的要求下，她、赵梦梦、申湾嘉和张瓜西个人单独建了一个聊天群，唯独把牧小昭排除在外。
郁夕打算以后用这个这种方式，逐步控制牧小昭的三个舍友。
“差不多该回家和小昭相聚了……”
镜前的黑发少女喃喃自语着，嘴角上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