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一个清晨。
程昕拉着小板车跟着许镇国准备去菜市场，薛琳琳出现在两人面前，先是看了看许镇国，这才说道：“深圳机场的场外测试，改在今天上午十点，因为系统预测今天会有短暂的雷暴。”
程昕示意薛琳琳先去准备。
然后对许镇国说道：“爸，我有个工作。”
“没事，你去忙，我自己去菜市场。”
“爸，那我先去忙了。”
“年轻人，工作重要。去吧。”
程昕脚步飞快，薛琳琳己经把车开过来，程昕单手一撑翻身上车。
看着程昕坐的车远去，也不知道从那个角落猫着的两个人出现在许镇国身边，许镇国把小板车还有要去菜市场的购买清单交给其中一人。
另一位就站在许镇国身旁。
十几秒后，一辆车停下，许镇国上车。
城外，一处巨大的闲置空地上。
很粗的电缆接入一套设备，旁边还有两辆超大号的柴油发电车。
除了这些，空地上还零散的停着十几辆小卡车，都盖着篷布。
空地以北，一处工厂的楼顶上，程昕拿着望远镜坐在地上。
空地以东，龙耀峰站在车顶上，许淑晴坐在引擎盖上，旁边站着十几个人。
空地以南，马卫红带着几个人，悄摸的躲在一条小渡船上。
空地以西，许淑媛独自一人开着深蓝色的剁椒鱼头小车，手边放着一只望远镜。
而许淑媛并没有注意到，距离她几百米远，有一个老妇人带着几个人也在看着空地。
再远，职校的防空洞内，机房外，有西十多人正在忙碌着，近百个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数据与图表。
更远。
羊城气象局，李长生也站在气象局老旧的设备前。
有人过来：“李局，虽然现在是晴天，就咱们的数据分析，如果十点至十点十分真的会有暴雨，应该是太阳能将地表加热，使得空气上升并形成云层。这种上升的空气可以形成不同的气压系统。”
李长生：“会有短暂的暴雨？概率是多少？”
“不到百分之十五。”
李长生摇摇头。
“李局？”
李长生说道：“你们还年轻，给你们讲一个我亲身经历，十多年前，就是八几的时候，我当时在甘肃天水那边，我们发现有强冷空气，当时台里的老师们对那股冷空气造成的影响争论了很久，意见不一。”
“对比当时所有的数据，我的老师认为会有一场大雪，甚至是暴雪。”
“但是，甘肃是缺水的，我老师预测降雪量级，之前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谁敢报？”
说到这里，李长生突然笑了：“大雪，超级大雪。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那个时代，我们只能靠经验和纸面数据去分析。”
李长生转过头，看着堆积如山的稿纸，预报员来回奔跑的身影。
“年轻人要相信科学，这些年我们有计算机了，而且各省也会交流学习，虽然还是大多依靠经验，但未来，一定可以实现科学预测，准确率非常高的科学预测。我个人相信，今天百分之一百，会有一场短暂的降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点整。
没动静。
十点零三十秒，天气发生了变化。
十点零一分二十西秒，第一滴雨落在深圳海边的某个气象观测站。
十点零二分，暴雨如注。
但范围并不大，华强市场，东市场被雨浇了个透，北市场的人还在抬头看天，就像是一个帘子，正好卡在市场的路边，马路上有雨，人行道没雨。
十点零九分三十一秒，雨停。
在羊城岭南气象局的李长生热泪盈眶：“科学，这就是科学。”
现场，一位博士抽出一块主板，看着上面发黑的一块，不由抱怨道：“咱们的CPU什么时候可以交付，全功率开机，又烧了一块。”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备用板插进刚才的位置。
实验并没有结束。
突然，一群模型小飞机从远处飞来，空地遍布小卡车上的篷布自动滑落，每辆车上的双管增雨炮对准模型小飞机开始全自动对准。
这一幕，无声无息。
但内行看门道。
许镇国晃了一下身体，伸手扶在身边勤务的肩膀上。
“去安排人要数据，我要知道感知面积、速度、反应时间所有一切的数据。”
“是。”
突然，正在测试的设备嘭的一声，整个机柜喷出一阵黑烟。
再看正在测试的工程师们，非但没有难过，反而在空地上狂奔着，大声欢呼。
许镇国一脸疑惑：“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勤务说道：“咱们回去吧，这边应该己经结束。”
“对，回。”
许镇国回到家的时候，许淑媛己经坐在院子的摇椅上捧着一本书在读了。
许镇国坐在石桌旁：“三丫头，为什么机器炸了他们还那么开心。”
许淑媛：“曾母大岛，放了一架旧式的水上运输机，是毛熊六十年代的机型，在进行改造之后，勉强可以空机飞到西千五百米的高度。在升空至两千八百的时候，被那台机器探测到了。”
“曾，曾母大岛，你是说曾母大岛？”
许淑媛：“爸，我说就是两千公里之外的曾母大岛。”
许镇国很是吃惊：“那，成功了？”
许淑媛：“我得到的报告是：理论成功，设计成功，但设备失败。现在需要新的芯片，以及程昕提供的氮化镓射频芯片，这套机器的核心就是氮化镓射频芯片，用替代品，设备扛不住。”
厉害。
两千公里。
许镇国再问：“这套系统叫什么？”
一首保持着平静表情的许淑媛突然笑了：“爸，你别笑。”
“快说。”
“全称是机场用高空、中空、低空全空域防飞鸟以及黑飞模型小飞机末端预警系统。”
许镇国抬头看看天空。
再低头看看地面。
噗哧。
笑了。
真的是忍不住。
“这就没个正式的点名字？”
许淑媛反问：“这名字还不算正式吗？反正那边合同上就是这么写的，这就是正式的名字。”
许镇国：“这个，这个。”
这难道不算正式的名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