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面色如墨,周身寒意仿若实质般西溢,猛地顿住脚步。
他那双眼眸仿若淬了冰刃,首首怒视着我,声若寒潭:“你当真不惧死?我麾下孔有德、耿仲明等,往昔皆为明朝臣子,今在我大金,个个封王拜将,尽享尊荣。你若归降,本汗定不会亏待,这般飞黄腾达之机,旁人求之不得,切莫错失。况且,那神秘信物一旦现世,足以掀起颠覆天下局势的惊涛骇浪。”
我嘴角浮起一抹轻蔑冷笑,满脸尽是鄙夷之色,仿若眼前这人及他口中所提之辈,皆是世间最不堪的秽物:“孔有德之流,背主求荣、贪生怕死,在我眼中,不过是遭人唾弃的叛国贼,不值一提!我与他们天壤之别,守护大明乃我毕生己任,岂会为荣华富贵屈膝投降。今日既落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妄图我背叛家国,绝无可能!那神秘信物即便蕴含再大力量,也绝不是我叛国的理由。”
皇太极凝视着我,久久不语,脸上神情仿若翻涌的墨云,变幻不停。
最终,他幽幽一叹,那叹息里似裹挟着诸多复杂情绪,抬手挥了挥,示意士兵:“先将他押下去关着,日后再议。” 其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仿佛在为我这 “冥顽不灵” 之人感到惋惜。
被带离营帐瞬间,我回首望向皇太极,心中坚如磐石,毫无动摇。
思绪不由自主飘远,那神秘信物,莫非真是隐炎卫精心策划的惊天阴谋?母亲留下的玉佩、袁崇焕所赠玉佩,以及师傅吴伟业郑重交付的神秘木盒,它们之间似有千丝万缕、至关重要的联系。若我与母亲真如猜测那般是穿越之人,这些玉佩必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可它们与穿越究竟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呢?此前,母亲曾在我年幼时,对着玉佩出神,喃喃自语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似在缅怀,又似在担忧,这场景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记,成为我探寻玉佩秘密的最初缘由。
囚禁的日子,我宛如一头被困牢笼的猛兽,浑身散发着警惕气息,时刻留意周遭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逃脱或获取关键情报的机会。
后金的囚牢戒备森严,常规的看守巡逻井然有序,每隔一段时辰,暗哨便如鬼魅般悄然巡查,稍有异动,便会被敏锐察觉。
起初,我佯装不经意地在囚牢踱步,借这个机会仔细观察看守士兵的巡逻规律。
一连数日,我发现每至戌时三刻换岗交接,总有一盏风灯莫名闪烁几下。一开始,我并未在意,但连续多日皆是如此,职业的敏锐让我察觉到,这或许是个机会。因为在风灯闪烁瞬间,看守们的注意力会像被磁石吸引,不自觉被引过去,出现短暂松懈。我心中暗喜,可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生怕引起看守的警觉。此前,我在军中就以善于观察细微变化而闻名,曾凭借对敌军旗帜飘动规律的观察,识破敌军的埋伏计划,这一经验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与此同时,囚牢墙壁靠近角落处,因连日雨水无情渗透,一块青砖出现轻微松动。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在踱步时靠近那块青砖,用手中镣铐轻轻敲击,每次敲击后,我都会用余光留意看守的反应。果不其然,这异常举动很快引起了看守的注意,他们的目光中逐渐多了几分警惕,巡逻时在我囚牢附近停留的时间也变长了。
我意识到不能操之过急,于是利用囚牢内的环境,开始做更细致的准备。
我收集囚牢内散落的小石子,趁看守不注意,将它们藏于稻草之下。平日里,我还故意在囚牢的其他地方制造一些轻微的动静,吸引看守的注意力,让他们对我偶尔的异常行为逐渐感到麻痹。每次制造完动静,我都密切观察看守的反应,见他们只是随意呵斥几句,并未深究,我心中的计划愈发笃定。我想起曾经在一次艰难的侦察任务中,也是通过不断制造虚假线索,分散敌人注意力,最终成功完成任务,这次如法炮制,期望也能奏效。
然而,后金对我的审讯也接踵而至。
审讯者手段狠辣,先是用皮鞭抽打我的身体,试图让我屈服,见我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又改用各种心理攻势。
他们故意在我面前提及我在大明的亲朋好友,暗示若我不配合,他们也将遭受牵连。
但我心中信念如铁,始终不为所动,每一次忍受折磨,都在心中默默坚定逃脱和守护家国的决心。
在这些痛苦的时刻,我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家乡的青山绿水,以及亲人们的笑脸,这成为我坚持下去的强大动力。
终于,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我瞅准看守巡查间隙,用收集来的小石子,在囚牢另一处制造轻微声响,吸引远处看守目光。同时,我快速敲击青砖,使其松动程度渐增。
可这一次,动静似乎比往常大了些,一名看守猛地转过头,朝我这边快步走来。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反而加快了敲击速度。
好在就在他快要走到囚牢前时,另一名看守喊住了他,两人交谈了几句,便又继续巡逻去了。
我长舒一口气,额头上己满是汗珠。
经过几天这样小心翼翼、惊险万分的操作,我终于成功地将青砖松动到可以随时取下的程度。
然而,命运总爱捉弄人,祸不单行。身上承载重要意义的几块玉佩,以及师傅交付的神秘木盒,皆被后金士兵粗暴搜走。
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我满心焦虑,那种焦虑如同被无数蚂蚁啃噬内心,却从未有过一丝放弃探寻它们下落的念头。此前,我曾偶然听到看守们私下议论,说皇太极对搜出的东西极为重视,单独放置在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这让我更加坚定要找回它们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