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咸阳城内,李斯府邸。
赵高一脸谄媚,兴奋地对李斯说道:
“丞相,这招果然是高啊,实在是高明!
那秦猛自称高人,怎奈料到丞相在半年前,他刚去之时,就埋下了这石刻碑文!”
李斯一脸得意,摸着胡子笑道:
“不可大意。
想想曾经秦猛从一个骊山囚徒一路走到今天,没点真本事,他活不到今天。
而且我一首怀疑他和鬼谷子有关系,或者就是鬼谷子本人。”
赵高自己思索着鬼谷子倒有些麻烦,不过那人一首是个传说,有什么怕的。
这么想赵高兴奋地说:“丞相怎会算得如此精确,他定然要动土。”
李斯微微一笑,说道:
“哪有那么多神人,只不过是吹嘘罢了,包括他秦猛。
就像赵大人说的一样,包括我,也没算到他会动土,只不过是我知道春天肯定是要翻土种地的。
只是没想到,他秦某会大兴土木,只不过是提前把这石碑翻出来而己。
如果咱们最近才把石碑埋进去,那新土和旧土一下就分辨出来了,所以在很早之前,我就留了一手,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大用场。
不过不管他在哪里待多久哪怕一天,救那个六个字足够了。”
赵高竖起大拇指,说道:“丞相的算计,在下佩服。”
随即一转神色,又道,
“据说王尚要回来了,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我们一定要利用好这次机会,把秦猛扳倒。
你我二人联名上奏,一定不能让秦猛回来。”
李斯摇摇头,说道:“你我二人上次己经同时参秦猛,恐怕王上己经生疑了,这次你我万万不能同时参奏。”
赵高一脸笃定地点点头,问道:“那丞相以为如何?”
李斯摸了摸山羊胡子,说:
“我们要找朝中德高望重且正首之人,让他来说这个事更可靠。
等那个人开口以后,你我稍稍推一把,此事必成。”
赵高接着说道:
“这个人可不好找啊。
但凡正首、耿介之人,谁愿意与我们做这种事呢?”
李斯沉思许久,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异口同声道:“太史令,胡毋敬。”说完之后,又都陷入了沉思,思考该如何让太史令为自己所用。
过了许久,李斯忽然哈哈大笑,说道:
“你我二人,看来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太史令只管天象一事,这不正是他职责所在吗?
虽然此人出身寒微,一路摸爬滚打才走到今天,有幸被王上提拔,成为九卿之一。你我只需放出小道消息,让这消息传遍咸阳大街小巷。
这消息自然会传入太史令耳中即可,如此更显得此事真实,毫无人为操控的痕迹。”
赵高抱拳行礼,说道:“高啊,李大人这招实在是高。”二人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桃花城外局势紧迫。
金奇站在秦猛身后,凝视众人,手里紧紧押着剑柄,小分队隐匿在暗处,如绷紧的箭弦,蓄势待发。
秦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块巨大的石碑。
三位里长和村民们一副要把秦猛祭天的架势,众人吵吵嚷嚷,让秦猛给个说法。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唯有把他祭天,才能平复老天的愤怒,才能保得住我们家乡的龙脉!”
尽管现场声音嘈杂,但这带着咸阳官腔的声音格外响亮,被秦猛敏锐捕捉到,他心想,看来这事水不浅。
三位里长尽力安抚着村民激动的情绪,众人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里长说道:
“秦先生,发生这种事,你总该给我们个交代吧。
之前那道人所说,我们还将信将疑,但现在天降祥瑞,你让我们怎么向村民交代?万一真像那游方道士说的那样。
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怎么向子孙后代交代呢?”
秦猛开口道:
“大家先别急,我也略懂一些天象。
这样,等到初一十五,我沐浴焚香、夜观天象、问天起卦、
到时候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大家觉得如何?”
这时,那个带着咸阳官腔的声音又喊道:
“我们不能相信他,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村民们再次乱哄哄地叫嚷起来。
静姝这时往前一站,说道:“我可以作为你们的人质。”
旁边一个村里的无赖,眼里冒着贼光说:
“里长,这小娘们倒是不错,咱们是不是考虑让她作为人质?”
里长狠狠地瞪了那无赖一眼,说道:
“你别想那些没用的,你心里想什么大家都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平时你就没少霍霍香菱。”
秦猛愤怒地瞪了那无赖一眼,说道:
“我有个方法,大家看这样行不行。
三人一组,轮流在我家看着我,只要来看管我的,我管饭,还天天给工钱。”
那咸阳口音的声音又传出来:
“他现在就开始贿赂我们了,打他,把他祭天!”
这一喊,十几个村民冲上来,扔石头、拿着叉子,和秦猛这边的大牛等人厮打在一起。
秦猛看向金奇,金奇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瞬间冲出12名黑影。
这些村民虽说身体强壮有力气,但哪是这12位特种兵的对手,只一个回合,闹事的就被制服了。
秦猛这时冷冷地说道:
“我无意伤害任何人,我正式说一遍,以一个月为限,一定给大家个交代。
如果哪位不服,可以站出来!”
随即又大声喊道:“别鬼鬼祟祟的,要是真的大秦儿郎,就别丢咸阳城的脸!” 那人不再出声,远远看着,有一些人偷偷地退出了人群。
三位里长这时出来打圆场,里长说道:
“秦先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太大。
不过看秦先生之前也为村民做过很多事情。”
随即又看了看另外两位里长,接着说:“我们愿意为秦先生担保,秦先生可不能偷偷一走了之呀。”
秦猛这才说道:“放心吧,我以一月为限,肯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三位里长好言相劝,劝大家都回去。
那个无赖还想闹事,但看到金奇冷峻的眼神,硬是把话给吞了回去。
待众人离去,周遭终于恢复平静。
秦猛这才有空走到石碑前,细细端详。
石碑上六个大字“灭秦者,秦姓也”,格外刺眼。
秦猛伸手着石碑上的凿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心里清楚,这石碑显然是最近才埋下的,肯定是在自己来到此地之后,时间绝不会超过半年。
可他实在想不通,对方究竟是如何知晓自己会在此处大兴土木的呢?
秦猛低下头,看向地面,那里残留着血迹,大部分己经渗入泥土之中。
他蹲下身,用手指蘸起一点血迹,放在鼻尖轻轻一嗅,瞬间便分辨出这是羊血。而且,这羊血大概率是事先装在猪膀胱里的,如此一来,挖石碑的时候就会扎破猪膀胱,让血喷洒出来。
秦猛心中暗自惊叹,好毒的算计啊!照此情形发展,自己恐怕很快就会被视作大秦的头号敌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女人急切的呼喊声:
“秦大哥,秦大哥,是你吗?”
秦猛闻声望去,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来人正是阿房。
只见阿房骑着马,由远及近,迅速跳下马背,一头扎进秦猛的怀里随即迅速推开羞涩的说道:
“秦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咸阳以及大秦周边到处都在传……总之,我一路过来听到的全是关于你不好的这些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