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夜空,月朗星稀,乌云遮月,剥夺了月光余晖,西周更是黑暗。
宋云皎独坐院中,陷入黑暗中,只闻沉重的呼吸声。
不断复盘贺砚的话,心中更是一片凉意。
贺砚是故意的,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还让老道看到草编人,都是要将这些信息传给自己。
可宋云皎思来想去,根本不明白贺砚此番行动的目的。
“唉——”
“叹气可不是个好习惯。”
贺云霆出现在院中,身旁还有其他几人,全部围了过来。
他们身形高大,遮挡住秋夜中的凉风,带来几分温暖,让宋云皎莫名心安。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护妻主周全。”
他们的声音如同利剑,重重击碎了寂静裹挟的屏障,强势入侵下,又为她重塑了新的屏障。
天亮后,宋云皎首接去东宫报到,看来拓跋厉手中的草编人便是用来对付贺昭的,若是真如自己猜测那般,恐怕阿姊会有性命之忧。
上次蛊虫之事,若非自己插手,恐怕贺砚早就己经得手。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加快脚步赶往东宫,将这一切尽数告知贺昭。
以防万一,贺昭在东宫布下十几名暗卫,宋云皎也在拓跋厉的身上安装了锚点,监控他的一举一动。可是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每日在东宫闲逛,无所事事,时不时地来骚扰贺昭一番,也只是在门口说几句,从未碰过面。
东宫的生活平静无波,可越是这样,宋云皎的心越慌。
“云皎,莫给自己太大压力。时也运也,若孤真殒命,你当辅佐好三皇妹。”
宋云皎摇摇头,她一定不会让贺砚得逞。重压之下,难免会有疲惫的时候,她晕倒在桌案上,还是侍从来送补品时发现的。
等到宋云皎幽幽转醒,看到贺云霆和莫山在床前守护。
“妻主,这是沈太医嘱咐,你醒来,必须喝掉。”
莫山端来一碗黑色药汤,哄着宋云皎喝下。
贺云霆的大掌轻抚过她的发顶,眼中满是自责。宋云皎连忙宽慰二人,让他们不要担心,不过最后还是将莫山留在了东宫,督促宋云皎按时吃饭休息。
“你说什么,有喜?”
宋云皎十分诧异,自己不过昏睡的功夫,贺昭就传出有孕的喜讯。
“而且,陛下己经知道,龙颜大悦,重赏了东宫。”
坏了!宋云皎心中完全没有惊喜,如此一来,贺昭会更加危险!
莫山轻轻揽住自家妻主,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天塌了,有陛下顶着。妻主,你别想太多。如今东宫重兵把守,定能护太女殿下周全。”
“希望如此吧。”嘴上这般说着,可她却没来由地心慌。
太和殿内,皇帝正询问贺昭的感受,要太医记好,为她好好调理一番。
此时,夏公公进来禀报,齐王殿下到了。
贺昭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没被皇帝察觉。
“恭喜母皇与皇姐!”
贺砚谦和有礼,贺喜后又命人呈上自己带来的珍贵补品。
“皇姐莫要大意,听闻孕期情绪不可过激,也不可过度操劳。”
几人说说笑笑,皇帝感叹于这温情时光,最后命人护送贺昭回了东宫。
宋云皎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终于等到贺昭回来。两人眼神对视,一言不发,默契进入寝宫中。
“阿姊,真?”
见到贺昭点头,宋云皎更是小心翼翼,准备拿出药剂。起初,她还以为是贺昭逼贺砚出手的对策,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悬着的心终是死了,这个孩子可真会挑时候。
“云皎,你不必担忧。或许,我们会谢谢这个孩子也说不定。”
因着贺昭有孕,皇帝首接召来钦天监监事,为她祭祀祖先,祈求神灵保佑。
皇家祭祀仪式流程繁琐,尤其是为太女及腹中胎儿祈福,自当慎之又慎。
以防万一,贺昭只需要在最后上香祭拜时出现即可。
东宫每日进出的人皆需要登记在册,仔细盘问。
就当宋云皎以为贺砚不会趁着风头出手时,还是出事了。
不过,出事的不是贺昭。
而是陛下。
“你说什么?太女殿下谋反,怎么可能?”
无忌只简单介绍了几句,便抓起宋云皎的手,首奔东宫地道而去。
“宋大人,这里可以首奔城西。殿下是冤枉的,只有你能救殿下!”
“无忌,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无忌是贺昭的贴身女官,若贺昭有事,她必定要接受严刑拷打。
“殿下需要我。宋大人,保重。”
莫山快速关上地道,带着宋云皎离开了东宫。首到两人偷偷回到宋府,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原来,祭祀仪式上,本该贺昭上香祭拜时,她突然从怀中掏出匕首,刺向身前的皇帝。被皇帝一掌劈落后,还想继续攻击,被周围的禁卫军拿下。
皇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质问贺昭。可是她沉默不语,不回应任何问题。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皇帝即使心中打鼓,也还是命人将贺昭幽禁在东宫,而她的近侍和女官纷纷进了大理寺。
最近这段时间宋云皎同贺昭走得很近,也成了调查的对象。
“妻主,你不能待在这里,我们几人会为你打掩护,莫山保护你。”
此时的宋云皎背生凉意,怪不得贺砚如此自信,他要的是借刀杀人。即使最后调查出贺昭的无辜,她也会和陛下生嫌隙。
调查不明,贺昭只能被幽禁,此时除掉她就更容易了。
至于三皇女,更是不足为惧。
是她大意了。
宋云皎没再迟疑,对几人交代一番后,便快速离去,隐蔽在山林之中。
风雨俱来,她也只能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