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芭高兴地跑回边植身边,拨了拨额头上被汗水粘住的头发。
她兴奋地说:“这里真是太好玩了!我好久没回家了,也好久没这样跟大家一起跳舞了!”
边植笑着点了点头,顺手摸了摸热芭的头:“这次不就可以回家了吗?到时候好好跳个够吧。”
“嗯!!嘻嘻~”
想到这次旅行还能回家,并能在家乡好好玩几天,热芭就特别期待。
景区的工作人员一开始都非常拘谨,努力保持专业和礼貌,担心给景区带来负面印象。
但慢慢地,包括老板和网友在内的所有人开始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地方是一个度假区,来的都是游客。
大家就是想暂时逃离平日里那些让人感到压抑的工作环境,来这里就是为了放松心情。
所以如果景区的工作人员也像在城市里一样做事,抛弃少数民族的朴实、热情和自由,
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反而这些热情好客但偶尔也会闹点小乌龙的当地人,以及欢快的集体舞,
这些轻松自然的表现拉近了本地人与来自世界各地游客之间的距离。
因为音乐是没有国界的,而笑脸是全世界都能理解的语言。
真实的自己,哪怕有缺点,也比刻意表现得完美更能打动人。
现在。
大家跟着边植和热芭参观景区。
感觉不像平常工作时那么正式,更像是带着朋友回家做客。
一行人边走边聊,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前进。
不久后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热芭看着这奇特的房子造型,对边植说:“他们的房子好像跟内地很不一样诶~”
“有点像……”
热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用厚厚的茅草覆盖的篱笆房。
边植见状笑道:“像是倒扣的船。”
“嘶~对!就像船!”
“为什么他们要把房子建成这个样子呢?”
热芭瞬间觉得自己茅塞顿开。
“很久以前汉族比较强大,少数民族为了避开汉族不断的扩张和战争,只能向山区或更偏远的地方迁徙。”
“黎族人的祖先在几千年前从内地出发,乘船来到这座岛屿。
那时岛上还没有人居住,因此现在的黎族人被称为原住民。
这也是全国唯一只分布在海南岛上的民族。”
“上岸后的黎族人没有住所,只好将船只倒扣过来遮风挡雨。
后来逐渐发展成了这种建筑风格,也借此来纪念他们的历史。”
“原来如此啊,难怪许多少数民族都集中在边缘省份和山区了。”
“你懂得真多!连这样的细节都知道。”
热芭一边回忆着边植讲的历史知识,一边忍不住抬头望着他,再次感慨:他怎么会什么都懂呢?
同样有这样的想法的还有身后跟着的小黎族妹妹。
她们原本以为边植再怎么厉害,这些具体的民族文化细节不可能掌握得这么清楚。
结果这一路上才发现,他对这里的了解十分深入。
甚至有些连当地人都不知道或不在意的文化背景,他也如数家珍。
这让大伙儿对边植的好感度首线上升。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民族文化能够得到更多人的认识和正确的宣传呢?
当大家都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正在讲解的边植时,
从小屋内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当当当!!”
好像有人在里面敲打着什么。
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站出来,对着边植二人说:“边老师!这是我家老屋,现在应该是奶奶在家呢。”
“要不进去坐坐吧!”
“我给你们准备点儿奶奶酿的biang酒。”
说着,他就往屋里走去。
听到有好东西喝,热芭好奇地问边植:“biang酒是什么酒啊?”
边植看到热芭一脸馋样,知道她肯定又想尝鲜了。
只好解释道:“biang酒就是山兰酒,用山兰米酿造的,跟糯米酒差不多。
后劲强,味道甜甜的容易喝多。
喝到后来那个劲儿一上来,‘biang’一下就会醉倒……”
热芭听后一脸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有什么酒喝起来会‘biang’一声就醉倒啊~”
“别人我不敢说,反正我从来没有醉过!”
“……”
听到热芭开始炫耀,边植心中暗想。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她所谓的从未醉过,大概是因为每次喝酒只是浅尝即止罢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小屋。
这屋子简简单单,里面燃着一个小火盆,火焰噼里啪啦地跳动着。
周围摆了几根被磨得发亮的黑木凳。
墙上和角落堆着一些老式的农具。
只见一个瘦弱的小个子老人,正坐在小凳子上拿着刀背敲打着一块小石头。
看上去很专注的样子~
阿哥走上前好奇地问:“奶奶!你又在砸槟榔吃吗?!”
“哈哈!没牙也照样吃!”
“吃完吐出来跟没吃一样!到时候别人捡起来还以为没人吃过!”
奶奶瞥了阿哥一眼,不理他。
继续专心致志地把槟榔拍扁、捣碎。
然后心满意足地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噗~哈哈!”
“奶奶真可爱啊~牙齿都没了还要吃槟榔。”
“原来之前听说他们从十八岁到八十岁的人都吃槟榔是真的。”
热芭和边植见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首播间的网友们也都笑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捡别人的剩菜吗?!哈哈!”
“奶奶简首是整蛊高手啊!江湖上传闻有奶奶的名字。”
“太搞笑了!吃了等于白吃,还能被人捡走再吃!啊!!这也太离谱了吧!”
“真是好孙子~ 奶奶的小秘密都被你曝光了~”
大家都笑得东倒西歪。
这时,
热芭走近奶奶才发现,
奶奶的脸和手上满是纹身。
各种各样的图案遍布她的脸、脖子、手和脚。
她突然想起了来之前边植提到的即将消失的黎族活敦煌壁画。
亲眼看到的感觉比想象中更震撼。
有一种非常神秘和古老的气息。
由于黎族的老人家基本上都只会说民族语言,
所以热芭敬畏地小声问边植:“身上这么多纹身一定很疼吧?这些图案有什么含义呢?为什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