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模一样的伤疤
腾蛇突然大笑，黑袍下露出缠满绷带的手，“开个玩笑。”
他打了个响指，高处红光齐齐熄灭，“霄主，您可是我尊贵的客人。”
“这边请——”
话音未落，顾九霄已经擦着他肩膀走过。
带起的风掀开腾蛇的兜帽，露出脖颈处还未愈合的弹孔疤痕——那是三年前在墨西哥边境他留给他的“纪念”。
二楼包厢。
顾九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雪茄在他指间翻转，像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利刃。
包厢门无声滑开，三名身着传统长裙的女佣低眉顺目地走进来，裙摆拂过波斯地毯上的暗纹。
“霄主，这次停战协议多亏霄主斡旋。”
听见这个称呼，跪在左侧的女佣背脊顿时僵住。
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酒液在壶口荡出细微的涟漪。
借着倒酒的动作，叶桉余光瞥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只一眼，便心跳加快。
她迅速调整呼吸，将头垂得更低，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霄主！
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爱德文弯腰为顾九霄点火，火苗映出顾九霄眼底的寒意，“霄主，南部那条线......”
“我要六成。”
顾九霄突然开口，烟雾模糊了他锐利的轮廓，“外加暗渊撤出所有远东据点。”
腾蛇把玩酒杯的手骤然收紧，“所有远东据点……”
“霄主这条件，未免太霸道了些。”
顾九霄声音沉冷，“我这人一向霸道惯了。”
腾蛇啪的一声将酒杯放在茶几上。
顾九霄眼都没抬一下，弹了弹烟灰，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刃，“腾蛇，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喘气——”
“就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包厢内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
腾蛇阴沉着脸，“霄主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
顾九霄斜眼看他，“那又如何？”
爱德文见气氛紧张，慌忙打圆场，“两位都消消气，和气生财……”
顾九霄突然抬手看表，铂金表盘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芒，“我时间有限，十五分钟，要是决定不了，就不用谈了。”
话落，余光不经意间扫过跪在旁边的女佣。
视线在女佣腰间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上停留了一瞬。
蕾丝花边半遮半掩间，腰间的伤痕在灯光下泛着熟悉的淡粉色。
顾九霄眼神闪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想到了叶桉。
她腰上也有这样一条伤疤，几乎一模一样。
那天晚上他离开得太着急，也没和她说一声。
一出境，他在国内的电话就暂时不用了。
她这两天联系不上自己，不知道会不会担心。
也不知道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顾九霄突然很想给她打个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
即便现在他还没有恢复记忆，没有想起有关顾南枝的事。
但就叶桉而言，他心里放不下她。
叶桉敏锐地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偷偷抬头，下一秒便对上了顾九霄那双审视的目光。
她心头一怔，连忙缩着肩膀低下头。
霄主应该没认出她吧。
她易了容，戴了假发，就连瞳孔颜色都变了。
就算他现在大大方方地站在她面前，他也认不出自己。
想到这里，叶桉小小地松了口气。
“霄主？”爱德文见顾九霄不说话，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女佣。
女佣长得一般，不算特别好看，但身材看着却是不错。
这身黑白相间的女仆装穿在她身上，蕾丝花边的腰侧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看着别有几分韵味。
原来霄主喜欢这种类型的。
爱德华眼底闪过一抹玩味，暗自盘算着小九九。
顾九霄回过神，收回了视线。
腾蛇冷哼一声，“六成，可以，但要我的人撤出所有远东据点不可能！”
“那就不用谈了。”
顾九霄正欲起身，就听见腾蛇笑了起来，“霄主，不然我再额外送你一份大礼。”
顾九霄挑眉看他。
“我听说，三年前，顾南枝背叛了您。”
“顾南枝”三个字一说出口，左侧低着头的叶桉顿时眯起了眼睛。
顾九霄也是一僵，眸色阴沉地看着他，没说话。
腾蛇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啧，霄主身边那么多暗卫，我对她印象最深。”
“当然，她也是最狠的，我最精锐的十五个间谍，十一个都是死在她手里的，听说，她是霄主一手调教出来的，我着实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背叛你。”
“你想说什么？”
腾蛇满脸笑意，“霄主您一定很想手刃顾南枝这个叛徒吧？”
“我有办法抓住她，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如何？”
叶桉低着头，心下思绪万千。
很快，她就明白了。
暗渊抓走云佳人，原来是为了引她现身。
腾蛇想抓住她，当和顾九霄合作的投名状。
想到这里，叶桉反而松了口气。
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所以在抓住自己之前，佳人姐应该不会有事。
叶桉捏紧裙摆，突然很想知道顾九霄会作何回答。
顾九霄缓缓靠回沙发，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弧度，“哦？”
这个单音节的回应让包厢温度骤降。
叶桉感觉自己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很好奇，你准备如何抓她？”
腾蛇云淡风轻地开口：“我抓了她的好朋友，我想，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自投罗网了。”
云佳人这女人也不是个好惹的，不好抓。
他费了不少心思呢。
顾九霄紧绷着下巴，没说话。
叶桉应该没这么傻，明知道这是陷阱还硬闯。
“那我等你好消息。”
说完，顾九霄站起身准备离开。
爱德华连忙上前，“霄主，不再谈谈？”
“没必要！”
语气不容商量。
爱德华：“霄主，时候不早了，不如今晚就在庄园住下吧，您刚才的提议，我再劝劝腾蛇。”
顾九霄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爱德华向腾蛇使了个眼色，马上安排人准备房间。
夜色如墨，庄园内灯火通明。
顾九霄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明明灭灭，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窗外，数十名暗渊的守卫来回巡逻，探照灯不时扫过他的身影。
“霄主，客房已经准备好了，有什么吩咐随时吩咐。”
爱德文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