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祠堂门槛外,李孃孃踩着三寸金莲摇摇晃晃走来。她挎着的藤编菜篮里装着冒热气的粉蒸肉,腰间别着的扩音喇叭正循环播放《甜蜜蜜》:"乡亲们注意啦!错过今天又要等三年——上个月王铁匠家的二小子把驴车开进了堰塘,还不是为了多听云锦姑娘唱支采茶调!"
我蹲在腌菜缸边偷偷抹汗,余光瞥见陆昭正被三个女生围着。穿汉服的唐朝千金拽着他袖子问:"公子可知《诗经》有云'死生契阔'?"话音未落,外星战士突然从房梁倒挂而下:"知道!这是本机在《武林外传》学的!"
"都让开!"李孃孃突然掏出一把檀木尺,"要说谈情说爱,还得数本孃孃当年在纺织厂..."她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云锦绣娘不知何时己站在院中,七十二根银针在她指尖跳起踢踏舞。我看见陆昭的右眼瞬间充血般发红——那是灵视能力觉醒的前兆。
◆
后山挖野菜时,我亲眼见证了什么是"跨次元壁的情敌"。民国女学生林小满正蹲在地上研究蚯蚓,忽然被机械猫顶了屁股:"检测到林小姐心率超标,建议立即注射镇静剂!"
"你管我!"林小满气鼓鼓地举起怀表,表盖弹开的瞬间露出张泛黄照片。我差点惊呼出声——那分明是云锦绣坊的老照片,照片里穿粗布褂的少女,此刻正被陆昭的灵视画面反复重播:她踮脚往绣绷上穿金线,辫梢沾着朱砂,嘴角沾着绣线碎屑。
"你们看那边!"外星战士突然指着溪水惊叫。只见唐朝仕女阿箬的襦裙被水草缠住,像只落汤鸡般扑腾。陆昭二话不说跳进水里,捞人时顺手扯断了阿箬的玉簪。当他把湿漉漉的姑娘扛在肩上往祠堂跑时,我看见云锦的绣绷上突然多了一只歪歪扭扭的青蛙——正是陆昭小时候送我的生肖挂坠。
◆
傍晚的祠堂亮起煤油灯,李孃孃端着瓜子茶挨个调解:"云锦姑娘这绣功,当属全村第一;陆昭这灵视本事,怕是灶王爷都比不上..."她突然眯起眼睛打量我:"不过要说勤快能干,还是我们家幺妹儿!上个月给王婶子家补漏雨棚,硬是没让屋顶掉半片瓦!"
我正想谦虚两句,窗外突然传来《甜蜜蜜》的歌声。转头望去,陆昭正趴在房梁上给云锦递绣绷,两人头顶的星空突然炸开粉色烟花——那是机械猫用激光笔制造的恶作剧。
"孃孃说得对!"林小满突然举手,"我们投票决定!今晚谁和陆昭守夜,明天谁就能..."话没说完就被凯文用反物质盾牌弹飞了三米远。外星战士擦着鼻血咧嘴大笑:"检测到低情商行为,建议增加恋爱课程!"
◆
暴雨再次降临那晚,我在祠堂阁楼发现了惊天秘密。云锦的绣绷夹层里藏着泛黄的日记本,最新一页潦草地写着:"今日陆昭替阿箬捡玉簪时,右眼闪过鎏金纹路——和二十年前刺杀我的蒙面人一模一样。"
楼下突然传来李孃孃的惊呼:"我的腌菜坛子!"我们冲下楼时,看见陆昭正抱着浑身缠满水草的凯文,而云锦的绣绷不知何时己化作光茧,里面沉睡着七个不同年代的"她"。
"这不是玉佩..."我颤抖着举起发光的绣绷,那些游动的金线突然聚成一句话:"爱是唯一能穿越时空的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