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风声,没有听到人说话的声音,耿星河小心注意脚下不发出声响,眯着眼睛屏住呼吸,用刀尖拨开荒草,观察草后面的情景。
没看到人。
或者说没看到活人。
草后面是一棵合抱的大树,地势平坦,一辆漆黑的马车正撞在树干上。
拉车的大马躺在树下,之前应该是首接撞在树干上,殷红的鲜血染红的整个树干,还流了一地,汇聚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车厢倾斜,车窗飞到一边。在驾车的位置,一个黑衣男子被一杆长枪穿胸而过。男子低着头,血顺着长枪的枪杆流了一地。车厢上和地上、树干上都插着射出来的羽箭。
除了车厢上的这人,地上还躺着两个黑衣男子,看样也都是不活了,不过虽然都是黑衣,但身着打扮稍微有些不同。
周围都是打斗的痕迹,车厢后面的两口箱子也被粗暴的打开,散落一地女子的衣裙。
周围静得出奇,诡异的气氛让耿星河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这不就是……”看到马车耿星河就确信了,穿黑衣的人不少,但这样黑色马车的可就不多了。
耿星河脑海中不禁浮现递给他银子的那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她们怎么来这了?”
凑近马车,挑开帘子,车厢里面没人。
“不要——”
正当耿星河沉思之际,一道刺耳的女子尖叫声从远处传来。耿星河二话不说,朝传来声音的地方跑去。
荒草的另一边,一个黑衣壮汉腿上血淋淋的,一手拿着刀,一手恶狠狠的朝地上一个女子抓过去。
女子身穿湖水绿的衣裙,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面容惊慌凄楚,一手掩着对襟,惊倒在地上,白绸包着的秀腿蹬蹬着朝后挪着,是受了什么伤。
地上还有衣裳的碎片,想来是之前拉扯撕掉的。
“嘿嘿嘿嘿,小妮别跑啊~”壮汉猥琐笑着。
女子泫然欲泣,不住的朝身后望着。
“别想了,那个小妞跑不掉的,没人来救你。”看着女子衣领间的松开的春光,壮汉嘿嘿笑着将手里的刀甩手插在一旁,松了松自己的腰带就要朝女子扑过去。
“别过来!”
眼看就要落入粗鲁贼子手里,女子又朝后面望了望,原本凄婉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决绝,抬手抽下发髻上的一根金簪就朝脖颈插去!
“哎呦!”这一幕给后面拢着手看着的耿星河吓了一跳,本来还在评估敌人实力,再不救人就晚了。
耿星河撩起钢刀,平举刀锋从树后闪出,一边朝女子示意,一边蹑手蹑脚朝壮汉身后走去。
要不是耿星河以前练过走路不发出声音的技巧,不可能走的这么近都没被发现。
多数人是后脚跟先着地,想要走路不发出声音,走路时候整个脚掌平坦着地,抬脚起脚轻柔不要有多余动作,这还是前世耿星河在图书馆多年养成的走路习惯。
女子的金簪己经刺破洁白的雪颈,流下血珠,突然看到树后钻出一个穿着官差衣服的男子,手上的力度也骤的停下来,但没表现出来。
而黑衣壮汉背对着耿星河并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而是见女子寻死惊骇的连连出声阻止。
“别死别死,死了也把你衣服扒了!”壮汉边厉声叫着边朝女子扑去。
耿星河加紧脚步朝壮汉奔去,这样肯定遮掩不住脚步了,壮汉听到声音,猛地转头。
眼角瞥到两道寒光从背后射来,壮汉急忙侧身伸手一挡,手臂上早己中了一根钢针,接着传来利刃破空声。
“力劈华山!”
耿星河一刀横扫过去,刀触人分朝后一纵,锋利的刀锋将壮汉胸口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顿时鲜血飞溅。
“你小子耍诈!”壮汉捂着胸口怒斥道,他刚才想侧身躲着的,没想到是横扫,“你不是说劈的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许是知道理亏,耿星河回了一句,举着刀仍警惕盯着壮汉。
那壮汉虽然被重创,但实力仍在,一边怒视着耿星河,拔掉手背上钢针,一边眼睛朝地上他的刀瞄了一眼。
秋风潇潇,两个人隔着五步的距离,谁也不敢动,而壮汉后面还瘫坐着一个绿衣女子。
耿星河偷袭得手,但他不会武功,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就这如熊般的身材就让人倍感压力,他在等时间。
壮汉盯了耿星河看了一会,嘴角一咧,眼神凶光毕露,猛的朝自己的刀扑去。
耿星河大急,钢刀寒锋如秋水般朝壮汉手臂扫去。
壮汉突然手臂一抽,换腿朝耿星河胸口踢去。
耿星河连忙一退收刀回防,壮汉矮身大腿由踢变扫,一记扫堂腿虎虎生风。
没想到这壮汉功夫这么好,实力不济耿星河连忙回避。而壮汉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逼退耿星河之后,去拿刀。
“再给你一记。”耿星河心里发狠说道,左手微抬。
“兄弟们大家一起上!”突然听到后面一声男人的声音。
“还有人?”
明明后面就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壮汉脚步一停警惕的朝身后侧头一看可是明明就没人。但突然见眼前小子左手一抬,又是两道寒光朝他面门射来。
壮汉又惊又怒!
“又来!”正要伸手去挡,突然之前中钢针的手臂一麻,手臂一僵。
只听“呲呲”两声,壮汉眼前就只剩一片血红。
原来两根钢针首接射进他双眼,钉进他的眼窝,流下两行血泪!壮汉顿时痛彻心扉,弓着腰在地上翻滚,手指摸索在眼前钢针想拔又不敢拔,一声声嘶厉的哀嚎。
耿星河毕竟是现代人,有杀人的心理准备,但没杀过人。本来没想下手这么狠的,谁知对方功夫这么高,加上对方刚才转头过来的时候,正好迎上耿星河射的钢针。
耿星河松了口气,放下举着的左手,小心的绕过跪在地上哀嚎的壮汉,朝后面的女子走过去。
刚才壮汉没发现后面说话的男人声音是谁,但耿星河看的明白,刚才的声音就是后面这姑娘说的,她会模仿声音。
如墨的高髻,花容月貌,明媚的长相此时含羞半敛眉,湖水色对襟襦裙上露出小半截天青色的绸缎诃子和如雪肌肤,近距离一瞧发现她鼻尖和雪颈都沁着细汗。
“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一手按着脖子上的伤口,举在脖子上的金簪己经放下,但仍然握在手里,仰着头,大大的眼睛有点警惕的看着耿星河,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