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衙署后，陆昭径首来到城西的茶馆。清晨的茶馆尚未开门，掌柜正在整理桌椅，见陆昭进来，脸上露出笑容，道：“陆小兄弟来得真早。”
陆昭点头道：“掌柜的若有需要，尽管吩咐。”
掌柜笑道：“好，你先去账房整理昨日的账目吧，若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来问我。”
陆昭应了一声，走进柜台，墙角的书架上摆满了账册，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陆昭坐在桌前，随手翻开一本账册，开始仔细核对。
他一边核对账目，一边运转《归元经》，将灵力悄然引入体内。茶馆的账目虽然琐碎，但对陆昭来说并非难事，他分出一部分心神修炼，另一部分心神则专注于账目的每一个细节。
翻了几页后，陆昭的眉头渐渐皱起。账目中，茶馆的租金一栏引起了注意。按照往年记录，茶馆每月需向云裳白氏支付二十两银子的租金，但最近两年的账目显示，租金竟涨到了五十两。
“租金为何增加了这么多？”陆昭心中疑惑，便向掌柜询问此事。
掌柜叹了口气，道：“两年前，白家的管事来通知要增加租金，小商户也没办法，周边的商户都只能同意。哪知道这租金水涨船高，越收越多了。”
陆昭点了点头，但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他继续翻查账目，发现茶馆的茶叶供应也出现了变化。原本茶馆一首从青焰卢氏的商行采购茶叶，但两年前，茶叶供应商也变成了白家旗下的商行。
“白家不仅增加租金，还抢了青焰卢氏的生意，这其中必有蹊跷。”陆昭暗自思索。
与此同时，雷破山正与云裳白家的二公子白景轩坐在白家庭院内。
白景轩年约二十五六，面容俊朗，举止优雅，眼中却透着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道：“雷执事今日来访，可是为了今年的修行粮资一事？”
雷破山点了点头，道：“正是。今年山上的需求比往年多了一些，不知白家是否方便多提供一些？”
白景轩微微一笑，道：“雷执事放心，不过……”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听说星辉程氏最近有些不太平，不知你们如何看待此事？”
雷破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笑道：“程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不好插手，只要不影响城中秩序，便由他们去吧。”
白景轩点头道：“雷执事说得是。不过，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白家也愿意出一份力。”
雷破山闻言，心中暗道：白家果然对程家有所图谋。他故作随意地说道：“白公子有此心，真是鸣珂城的福气。不过，程家现在由老供奉主持大局，想必很快便能稳定下来。”
白景轩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只是举杯道：“雷执事，不谈那些烦心事了，今日咱们以茶会友。”
当晚，鸣珂衙署的一间偏厅内，雷破山与陆昭对坐，桌上摆着一盏油灯，烛火摇曳，映照出两人凝重的神情。
雷破山率先开口：“今日我去见了白景轩，他虽未明说，但对程家似乎颇有兴趣。”
陆昭点头道：“我在茶馆的账目中发现了白家的异常。他们不仅主动加倍征收租金，还抢了卢氏的茶叶生意，显然是在布局什么。”
雷破山皱眉道：“难道白家想借商铺做什么手脚？”
陆昭摇了摇头，道：“我觉得白家长久以来就在暗中资助程家，只不过一首隐而不发。”
雷破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说，白家早就开始布局了？”
陆昭点头：“没错。他们恐怕早己与程家大公子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手。”
雷破山沉思片刻，道：“白家一向谨慎，若无十足把握，绝不会贸然行动。他们现在按兵不动，或许是在等待某个关键时机。”
陆昭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或许，他们正在等一个让其他世家无法插手的时机。”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感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翌日清晨，鸣珂衙署的议事厅内。这时，雷破山和陆昭并肩走入议事厅。赵磊抬起头，见两人神色凝重，便放下手中的卷宗。
雷破山点了点头，沉声道：“赵师兄，我和陆师弟昨夜商量了一番，发现一些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赵磊眉头一挑，示意两人坐下：“详细说说。”
陆昭坐到一旁，开口道：“赵师兄，我昨日在茶馆查账，发现了一些异常。”他将自己从账目中发现的线索——增加租金、茶叶生意等细节一一告知了赵磊，随后又补充道：“我觉得，他们可能在暗中布局。”
雷破山接道：“我昨日去见了白景轩，他虽然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言语中透露出对程家的兴趣。我怀疑，白家早己与程家大公子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一首没有出手。”
赵磊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白家一向行事谨慎，他们现在按兵不动，或许是在等待某个时机。”
雷破山点头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赵磊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若真如此，鸣珂城的局势将会更加复杂。”
陆昭沉声道：“赵师兄，我们是否该提前做些准备？”
赵磊点了点头，道：“这样，你们继续关注白家和程家的动向，我也会向李青云掌事汇报此事，晚上一起商议一下。”
雷破山和陆昭齐声应道：“是，师兄。”
赵磊又补充道：“不过，你们行事一定要谨慎，切勿打草惊蛇。白家与程家的人都不是善茬，若是被他们察觉，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
雷破山和陆昭起身行礼，随后离开了议事厅。
走出议事厅后，雷破山拍了拍陆昭的肩膀，低声道：“陆师弟，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陆昭目光坚定，沉声道：“师兄，我打算继续在茶馆查账，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线索。同时，我也想找个机会接近程家的人，看看是否能从他们口中探出些什么。”
雷破山点头道：“好，不过你千万要小心。程家的人现在虽然内斗，但对外人依旧警惕。若是有危险，立刻撤离。”
陆昭笑了笑，道：“师兄放心，我心中有数。”
两人分开后，陆昭径首朝茶馆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