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行并指点在陆昭心口,一缕紫气顺经脉首抵心脏。当触及那团离火符文时,符文突然暴起三尺赤焰,将紫气焚成青烟。众人怔忡间,却见一只朱雀虚影从火中展翅飞出,绕着石室盘旋三周后,又重新归入陆昭体内。
"这..."凌虚子的八卦盘忽然崩碎一角,"离火生灵?!"
"不是简单的五行淬脏。"洛擎苍枯瘦的手指着龙骨杖,"寻常修士五脏显现的是死卦文,而昭儿心口这枚..."杖头突然燃起幽蓝火焰,"分明是活的朱雀真灵!"
陆天行突然一掌拍在地面。掌下青砖顿时化作熔岩,涌起的火柱在半空凝成星图,他指向星图中残缺的南方星宿,"寻常修士凝练朱雀虚影,需先得离火符文,再寻火翎鸾精血..."
陆天行再次引出一缕紫气,昭肺脏位置亮起刺目白光,一头袖珍白虎从口鼻间跃出,在虚空踩出朵朵金莲后又遁回体内,额间的"王"字不断流动液态金芒!
"肺显白虎..."凌虚子忽然掐算起来,"额间金芒分明有七宿真意!"
"原是如此!"洛擎苍突然将龙骨杖插入地面。杖身腐朽的表皮剥落,露出内里晶莹如玉的质地:"离火卦文显现与朱雀虚影定与离火命格与赤帝斩断联系有关。"他指向陆昭心脏,"现在封印仍完整,天命也未改,那就是天道默许。既然他们更改命星,将昭儿本身作为钥匙,那离火命格也不再受赤帝制约,也因此消失在识海,在心脏再次显现,也算是因祸得福。"
陆天行闻言道:"如今命格虽断,却因祸得福——既如此,有了离火卦文和朱雀真灵,想必能再次修炼《地火明夷经》,修炼速度还能更快。"
"昭儿。"陆天行开口,指尖凝出三颗棋子悬浮空中,"启枢三重天,实则是为窥天大道筑基。"玄色大袍无风自动,三颗棋子突然化作立体星图:
第一颗崩散为万千光点,勾勒出人体轮廓,其中九条光路格外明亮。"引灵定基所求的,是将肉身转化为星力容器。"但见那些光点不断渗入脉络,使得九条主脉渐渐泛起星辉,"寻常修士只得三垣余晖之一,而你——"星图中突然爆发三色华彩,"竟将三垣星力炼入骨血。"
洛清竹轻挥衣袖,星图顿时染上五色霞光:"五行淬脏的关键,在于转化。"她指尖点在心脏位置,赤红光芒中浮现朱雀展翅之形,"不是简单容纳五行,而是要如朱雀涅盘般,就如同你那朱雀真灵,只不过寻常修士没有如此高品阶之物。"
陆天行袖中飞出五道符箓。青、赤、白、玄、黄五色光符各自演化成五行灵气,在石室上空组成相生相克的循环。
"五行淬脏的要诀在于平衡。"凌虚子的投影突然荡开圈圈波纹,将星图推向第三阶段:"三重天的要诀更险,五象凝纹需斩杀对应灵兽,取其精血绘成本命星图。"
突然西位长辈同时掐诀,整个测灵大殿的穹顶化作浩瀚星空。但见二十八宿中,东方苍龙七宿突然坠落七道青光,南方朱雀七宿投下赤芒……竟是在演示第三重天的终极形态。
"看好了。"陆天行突然并指如剑,虚划陆昭胸前。皮肤下的星轨顿时外显,构成一幅立体星图:"你如今五脏己成五行炉鼎,下一步..."
洛清竹接话:"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她手腕翻转,掌心浮现五行虚影:燃烧的梧桐枝、涌泉玉髓、斩龙金精、寒渊玄铁、息壤尘粒,"你既己显化朱雀、白虎,当优先吸纳土行灵气与水行灵气。"
说罢,洛清竹使了个眼色给洛擎苍。
洛擎苍手掌泛起玄黄光晕,干枯的指尖不知何时捻着一抔漆黑如墨的沙土。老人眼中闪过狡黠之色,突然一掌拍在陆昭后背。那些沙粒竟发出"簌簌"的声响,如活物般钻进中衣,顺着脊梁骨上的督脉游走。
"这是……北冥玄壤!品质极高的水行灵物。"洛清竹说道。
那些黑色泥沙所过之处,陆昭的皮肤表面立刻浮现龟甲纹路。细看才发现每粒沙土都承载着微缩的玄武图腾,它们在经脉中不断分解重组,最终凝成一座微型祭坛。坛上七根玄色晶柱依次亮起,正对应着北方玄武七宿的排列。
"哗啦——"
洛擎苍的龙骨杖突然爆裂,露出内里玄玉般的本体。杖头雕刻的玄武像张口喷出水雾,他屈指轻弹陆昭丹田。
"好外孙,后土精魄送你温养脾脏,此物与你体内的后土镇魂印本是同源,也是难得的土行灵物。也有助你的坤地卦文显现,至于能得后土多少血脉,卦文能显现多少就得看你自己了。"晶石入体的刹那,陆昭脾脏位置突然塌陷出漩涡状的引力场。三丈内的地砖纷纷龟裂,裂缝中渗出粘稠的黄泉气息,坤地卦文在其中若隐若现。
洛擎苍的身影开始虚化,黄土散落。
"老夫去寻一个故人...八月后镐京见。"
凌虚子的投影开始波动,袖袍间逸散出丝丝缕缕的风灵之气。他那双洞彻天机的眼睛深深望了陆昭一眼:"《巽风窥天术》完本己种入你九大气穴。"手指轻抚长须,残影开始片片剥落,"青苍峰见。"
最后消散的是一缕缠绕在陆昭腕间的青丝,待凌虚子投影完全消散,陆天行突然拂袖震碎满地卦象残片。玄色大袖卷起时,密室西壁的星辉灯盏齐齐暗了一瞬。
陆天行袖袍一振,将满室飞扬的尘土压下。测灵台前的地砖上,七枚玄武星钉仍在泛着幽幽寒光,与陆昭后背若隐若现的龟甲纹路遥相呼应。
陆天行鼻翼微动,突然露出笑意:"七转玄冥丹成了。"他袖中飞出一尊三足小鼎,鼎内七颗丹药正吞吐着冰火光晕,"那群老家伙,定会为这个掏出压箱底的玄冥真水。"
洛清竹突然拂袖扫过地面,那些迸裂的砖石碎屑自动聚成微型沙盘。其中三座冰晶状的山峰格外醒目:"开元山三十六峰中,以坎渊、既济、离坎三峰收藏的水行灵气最为丰厚。”
"三日后,我会启程去坎渊、既济、离坎三峰换取玄冥真水。”鼎上浮雕的朱雀突然睁开双眼,振翅飞入丹药表面的冰火光晕里:"三阴三阳平衡之道,够那群水耗子参悟半年了。"
“这几日,你就在家修习《地火明夷经》,也陪陪你娘吧。”
三人聊了会琐事,便回离火峰上去了。
【紫霄洞·剑阁】
白发男子突然睁眼,面前悬浮的九柄古剑同时哀鸣。
"果然..."
他拾起断剑,任由刃口割破手掌。染血的手指点在虚空,浮现陆昭的身影。看着那道身影,男子万年冰封的面容首次松动。
"陆承乾..."声音里带着亘古的疲惫,"你赌赢了。"
窗外的万年雪忽然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