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十几日，陆昭都是卯时上课，未时修炼，酉时炼丹。
这日夜里……
"先从养气丹开始。"
陆昭按照玉简指引，从药柜取来三味基础药材：赤焰草、青灵花、白茯苓。这些药材在太极台的星辉滋养下，品质远比寻常药铺出售的要好。赤焰草叶脉中隐约有火星流动，青灵花的花蕊形如微缩星图，白茯苓表面则天然形成云纹。
"离火为君，巽风为臣。"
他默念要诀，指尖引动心火。这一次，火焰在离体瞬间便自动分化为三缕：最外层是温和的紫金离火，中间是青白巽风火，核心则是一丝纯净的朱雀真火。三色火焰如流水般注入风火小鼎，鼎身星纹立刻亮起，将火焰温度调控得更为均匀。
赤焰草最先入鼎，在巽风火中缓缓舒展。与之前不同，这次草叶融化得极为顺畅，杂质被朱雀真火瞬间气化，只留下一滴晶莹的赤红灵液。青灵花紧随其后，花蕊中的星图在火焰中放大，竟自动引导着灵液旋转。最后投入的白茯苓则如定海神针，将两种药性牢牢锁住。
"凝！"
陆昭手印变换，鼎中药液骤然收缩。随着一声轻响，九枚圆润的丹丸跃出鼎口。这些养气丹虽然普通，但每枚表面都隐约可见朱雀展翅的纹路，品质远超常规。
"果然..."陆昭捏起一枚丹药细看，《朱雀丹经》的控火术对基础丹药也有奇效。寻常养气丹能保留五成药性己是上品，而他这炉丹药至少保留了七成。
夜色渐深，陆昭却毫无倦意。他如饥似渴地尝试着各种基础丹方：清心丹、辟毒丹、凝神丹...每炼一炉，对《朱雀丹经》的理解就深刻一分。到后来，他甚至开始尝试改良——在凝神丹中加入一丝井宿星力，使得成丹后的安神效果提升了三成。
寅时将至，陆昭开始炼制第六炉丹药。这次选择的是"小还丹"，正是洛清竹当日展示过的基础养气丹药。按照《朱雀丹经》记载，他在成丹前加入了特殊的"星力淬丹"步骤。
晨露未晞时，山间雾气缭绕，将风语阁的檐角隐没在云海之中。他腰间风火小鼎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越的金属鸣响，鼎身上新生的星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师弟来了？"
顾清霜的声音自云雾深处传来。陆昭循声望去，只见师姐正盘坐在一株千年古松的横枝上，青龙尺横放膝前，发间别着新摘的晨露花。松枝随着山风轻轻摇晃，她却稳如磐石，衣袂飘飞间带着出尘之气。
"师姐今日怎么在此处修炼？"陆昭仰头问道。
顾清霜足尖轻点，如落叶般飘然而下。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青竹食盒："师尊说你这半月瘦了。"说着掀开盒盖，热气腾腾的灵米粥香气顿时弥漫开来，米粒中掺着切碎的赤玉参，粥面浮着几片晶莹的冰晶花瓣，"赤玉参补气血，冰晶花安神，趁热吃。"
陆昭接过食盒，指尖触及碗壁时微微一怔——温度正好，不烫不凉。想来是师姐用青龙尺调控了火候，这般细致入微的体贴，正是顾清霜的风格。
"多谢师姐。"陆昭捧着粥碗，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昨夜炼的冰心丹，加入了些许翼宿星力，对平心静气颇有奇效。"
顾清霜接过玉瓶，拔开塞子轻嗅，眉头微挑："星力凝而不散，看来师弟对丹道的领悟又深了一层。"她倒出一粒丹药，只见丹丸通体湛蓝，表面有羽翼状纹路流转，"这品相，放在烬香峰都能当示范丹了。"
二人正说着，头顶松枝突然剧烈摇晃。一个鹤身影倒吊着垂下，凌虚子的道袍下摆翻卷如伞。
"两个小娃娃躲在这儿偷吃什么好东西？"凌虚子鼻翼翕动，突然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昭手中的粥碗，"赤玉参？这不是我药圃里那株三百年的..."
顾清霜不动声色地横移半步，恰好挡住凌虚子的视线："师尊前日还说，那株赤玉参要留给陆师弟淬炼心脉。"
"啊？我说过吗？"凌虚子挠挠头，"想起来了！是说过来着！"他凑近陆昭，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煌儿啊，粥分为师一半，我用这个换——"葫芦一倾，倒出三颗金灿灿的松子，"雷击木上长的金雷松子，配粥最香！"
陆昭忍俊不禁，将粥碗递过去："师尊请用。"
凌虚子也不客气，接过碗就喝了一大口。粥刚入口，他突然瞪大眼睛，胡须上沾的米粒都顾不得擦："这米...是清霜用青龙尺催熟的？米香里带着乙木灵气！"
顾清霜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后山灵田新收的'青芒稻'，我以角宿星力灌溉了西十九日。"她展开布包，里面是十几粒翡翠般的稻谷，"本想等收成好些再献给师尊。"
凌虚子突然放下粥碗，一改嬉笑神色，郑重其事地接过布包："好孩子。"他指尖轻抚稻谷，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上次吃到这种稻米，还是三百年前在你师祖寿宴上..."
山风忽起，吹散片刻的感伤。"煌儿最近炼丹可有疑难？"
陆昭放下酒杯，从腰间解下风火小鼎："弟子发现，每当引动星宿之力炼丹时，鼎内会产生特殊共鸣。"他打开鼎盖，内壁上新生的星纹正在自主流转，"昨夜炼制小还丹时，甚至引动了井宿星辉。"
凌虚子接过小鼎，指尖在星纹上轻轻："有意思..."他突然将鼎倒扣在掌心，一缕精纯的巽风灵力注入，"看好了！"
鼎身星纹大亮，投射出一幅微缩星图。图中井宿位置格外明亮，隐约可见一丝青光与陆昭心脏处的离火符文相连。
"这是丹成养鼎之理。丹道在于调和阴阳、平衡五行。这鼎原本只是普通风火鼎，如今却因你而生出星纹，正是物随主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