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变化又很大,走进村里,我眼前的一切充斥着奇怪的陌生感。
才过去没多久,我家就开始荒了,杂草从泥土里拱出来,到了秋冬又枯死,黄黄的一片,萧条清冷。
找出锄头,我想把院子里长出的草都撅了,柳靖川问我做这些干什么。
“这些杂草明年春天很快会再长出来,你做的这些没什么意义。”
“可是过年了,我也不能看到我的家荒着。”
柳靖川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看了一会儿,走了。
“你慢慢收拾吧,我等会儿再来找你。”
这两天下的雪化了一些,渗进土里水分又被冻上,导致泥土变得很硬,我用锄头锄了半天,只翻出来一小块地。
放下锄头蹲下用手拔草。
枯黄的草茎脆到一掰就断了,粗糙剌磨的手心皮肤逐渐开始泛疼。
我只是想让家里看起来别这么荒而己,可拔着拔着,眼泪一滴滴顺着眼眶流下,砸进颜色带点泥土脏的雪里。
枯草被踩断的细微声音传来,一双熟悉的白色锦靴出现在我面前,柳靖川整个人与周围破败荒芜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对我伸出一只手。
“回去吧,难过就别再来了。”
我打开柳靖川朝我伸来的那只手。
“你懂什么?这是远离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柳靖川收回那只手,安静地望着我,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我低头继续拔草,有的细草干枯后更有韧性,划地我手心的皮肤也细细地疼。
“皎皎?是不是你回来了?”
背后传来二叔的声音。
柳靖川早己悄悄地走了,二叔站在大门口看着我,看起来有点不太确定是不是我。
“二叔,是我。”
二叔这才敢走向我。
“哎呀这半年你跑到哪里去了?皎皎你变化可真大,二叔差点认不出你了。”
“我去外地了,还遇到了一些机遇,对了我家人的事,警察那边有消息了吗。”
二叔摇摇头。
“你家的事被上面更高一级的人查了,案子转到人家手里后,人家来过一趟咱们家,要找你结果没找到,然后让咱们对外先把丧事办了,外面的人要是问起来就说案子己经破了,还有诈尸这回事,绝对不能对外面的人提,避免引起恐慌。”
“来找我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也不清楚来的那伙是啥人,一伙人全身上下说不上来的怪,反正看起来挺厉害的,不像警察,倒像神棍道士之类的,但咱们都打击这么多年封建迷信了,总不能下面一边打击,一边上面还养着那么一群人吧。”
二叔对我说这里冷,别站在这里说话了,去家里慢慢说吧,顺便吃顿热饭。
我去了二叔家,我家能走动的亲戚不多,而且有一半都在初二串亲戚一天就串完了,剩下的几天大家都在家里吃喝闲着。
听说我回来了,同村的亲戚和认识的人全都来看我了。
我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出去打工了,我的家人都不在了,剩下我一个孤女,除了出去打工没别的办法了。
“俺们还以为你跟着那个上门的男人走了,对了你病是咋好的啊?之前都病得出不了门了,怎么出去一趟变化就这么大?”
“我去大城市的医院治好了,大城市的条件也好,时间一长就慢慢养回来了。”
村里的婶子们嗑着瓜子花生打听我这半年是怎么过的。
下午二叔拿着锄头,去把我家院子里的荒草都锄了。
我整理了一下家里,发现没什么好整理的,毕竟这里己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该收的早就收起来了,没人动的物品都还维持着半年前的模样和位置。
二叔边锄草边对我说。
“感觉你半年来的变化太大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学什么东西了?”
“是,而且杀我家人的凶手我己经知道是谁了,但我现在还没有能力报仇。”
“唉,你报仇是对的,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二叔没什么本事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把你领回家里吃一顿热饭。”
二叔对我说照顾好自己。
傍晚,柳靖川还没来接我,我只好自己回柳府。
回去的路上,背后又有人叫我的名字。
“何皎!何皎!?”
回头,我竟然在我们村看到了林冶。
林冶穿着一条长款黑色羽绒服朝我跑来。
“何皎!我靠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来这里找我了?林冶。”
我看着朝我跑来的林冶。
“还不是为了解决我被仇杀的事,陆大师说苏清槐那只狐妖虽然丢弃了林现的身体,但是这种修炼的畜生脑子单根弦最记仇,回头记起我来了还要回来找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就跟着一起跑过来了,正好也能帮帮忙,你这两天过得咋样啊?”
“挺好的。”
原来那天在集市上我们被林冶的手下看到了,消息到了陆明台手里,再传到东陵神君的手中,几经转手,东陵神君找到了我们。
“苏清槐他现在在哪里?陆明台知道吗?”
“我只知道他早就到了,但具体在哪里我不清楚,昨晚上陆明台说他见到苏清槐了,还有另外两个妖怪,一条蛇一只狐狸,不过他们没打起来,三方都挺克制的。”
蛇是柳靖川,另一只狐狸应该是苏清槐的表弟,那位姓白不姓苏的十尾天狐。
他们为什么没打起来,原因应该很简单,都想得到我的三方势力互相制衡了,他们都担心一旦斗起来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对了你吃饭了没?我们去吃顿饭吧?”
“还是不了,等会儿天马上黑了,我就不麻烦你了。”
柳靖川虽然没有露面,但我猜他现在一定正在哪里紧紧盯着我呢,跟林冶去吃饭,我怕柳靖川误会我想逃跑。
“那行,我给你留个电话吧,就是山里信号不太好。”
林冶交给我一部手机,告诉我有事及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