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半只鸡卖五块,合一只十块,他收我们一只鸡一斤七毛,一只三斤多才两块来钱,转手赚五倍,他太黑心了。”
“就是,这事儿不能忍。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是资本家加周扒皮。”
村口群众议论纷纷。
"秦宇!你给我站住!"
三队长候建仁气呼呼地拦住秦宇的自行车。
秦宇一个急刹车,后座绑着的鸡笼里,几只土鸡扑腾着翅膀。
"候叔,怎么了?"
秦宇一脸茫然。
"你还装!"
候建仁指着鸡笼,
"你一斤鸡收七毛,转手卖给饭店就赚几倍,太黑心了!"
秦宇哭笑不得:
"候叔,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王大娘也凑过来,
"我们都打听过了,饭店半只鸡卖五块,你收我们整只鸡不到三块,你这不是剥削我们吗?"
村民们越聚越多,七嘴八舌地指责秦宇。
秦宇叹了口气,把自行车支好:
"乡亲们,咱们去村委会,我给大家算笔账。"
村民们面面相觑。
村委会是有黑板的。
"到了饭店,人家要杀鸡、拔毛、清洗,这些人工费得算吧?损耗得算吧?好多鸡,鸡屎都有半斤。"
有人开始点头。也有人撇嘴不服。
底下有人笑出声来。这倒不是秦宇夸张,后世很多人卖鸡时拼命喂沙子,喂玉米。
甚至有喂水泥的,只为压秤,自己不能明说,怕把人教坏。秦宇却是有苦说不出,我太难了。
"乡亲们,"秦宇转过身,
"一只三斤的鸡,我收两块一。送到县城要走十几里路,运费得算吧?误工费得算吧?"
王大娘撇撇嘴:
"那也不至于翻一倍啊!"
"您听我慢慢算。"
"这还不算,"秦宇继续写,
"饭店要交房租、水电、税费,还要给服务员发工资。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人家要承担风险。"
"风险?"候建仁皱起眉头。
"对,"秦宇点头,
"万一哪天没人来吃饭,鸡卖不出去,就全砸手里了。”
“卖不出可以自己吃啊,也不浪费。”
下面有人小声说。
“卖出去是钱,自己吃到肚里变成屎,你吃啊?”
秦宇这话没法接,谁知道你说的是吃鸡还是吃屎?
“说不定还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举报,这些风险,都得算进成本里。"
秦宇看一眼候建仁,暗示不要太明显。
村民们交头接耳,有人开始点头。
"再说了,"
秦宇放下粉笔,
"我收鸡的价格,比供销社还高一毛呢。要是觉得不合适,大家随时可以卖给供销社。"
王大娘脸一红:"供销社才六毛,还挑三拣西的..."
"就是,"有人附和,
"上次我送去两只鸡,他们硬说太瘦,只给五毛。"
秦宇笑了笑:
"所以啊,我这是给大家多一个选择。要是觉得合适就卖给我,不合适就卖给供销社,全凭自愿。"
底下鸦雀无声。
"要不这样,"
秦宇拍拍手上的粉笔灰,
"我比供销社收贵一毛,算剥削,那供销社算什么,你们谁对国家不满,可以到各级ZF控告,怎么样?"
开玩笑,对国家不满,到各级ZF控告,那跟投案自首有什么区别?嫌命长?
"不用不用,"
王大娘连忙摆手,
"是我们想岔了。"
候建仁也讪笑道:
"秦宇啊,你别往心里去..."
"还有,饭店要各种开支..."秦宇继续写,
"最后算下来,饭店一只鸡能赚五毛钱就不错了。"
张婶挠挠头:
"那...那你赚什么?"
"我本想赚个好口碑。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秦宇沉声道,
"我每天起早贪黑,风吹日晒...这样子,我以我心将明月,奈何明月依然照沟渠,这口碑不赚也罢。"
王大娘不好意思地说:
"那...那我们错怪你了..."
"不过,"秦宇话锋一转,
"我确实有个想法,能让咱们多赚点。"
"什么想法?"
村民们竖起耳朵。
有村民眼睛一亮:"你是说..."
"对,"秦宇说,
"让全村各生产队队员都富起来,这才是长久之计!大家都不容易,一家人油盐就靠鸡屁股银行。个人不许多养,集体可以呀。"
“我们太难了,”
村民心有戚戚然。
秦宇说道,
“我想办个互助合作社,我知道大家都是被人利用了,无风不起浪,我就想知道,谁在背后算计我,我心寒啊,要不然,十个人干也架不住一个人乱。
“他,”
村民齐刷刷指向三队长候建仁。
村委会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三队长候建仁身上。
候建仁脸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为了大家好?"
秦宇冷笑一声,
"三队长,您要是真为了大家好,就该支持大家一起致富,而不是在这里挑拨离间,无理取闹,无事搅三分。"
王大娘站出来打圆场:
"秦宇啊,三队长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秦宇摇摇头,
"王大娘,您知道吗?就因为这一时糊涂,差点断送了咱们全村致富的路子。"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
"是啊,要不是秦宇解释清楚,咱们差点就..."
"别别别!"候建仁慌了神,
"秦宇,是我错了!我这就去找造谣的算账!"
秦宇摆摆手:
"不必了。三队长,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秦宇继续说:
"我刚才说了,准备成立一个养鸡合作社,由各生产队队员加入。到时候,咱们统一防疫,统一收购,统一销售,利润大家均分。这样既不会违反政策,又能让大家多赚点钱。"
"好!"村民们齐声叫好。
候建仁羞愧地低下头:
"秦宇,我...我对不起你..."
秦宇拍拍他的肩膀:
“三队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一起,把合作社办好,让全村人都过上好日子,这才是正经事。但是,”
但是才是重点好吗?秦宇顿了顿,一顿胡萝卜加大棒,
“三队长根正苗红,我是不可能剥削三队的。三队长要同我划清界限,上纲上线,惹不起我躲得起,三队的我不收就是了。”
“啥?”
候建仁慌了,本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哪知柳岸花明又一村,再定睛一看,哪知却都是人家的,简首杀人诛心呀。
“三队长有本事,自己卖给供销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