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升几日没回素晖堂睡,今日搬回来后,看起来竟然有些激动。
睡前林月鸣正拆钗环呢,己经洗漱完毕穿着中衣的江升竟跑过来看了两回。
今日侍奉林月鸣洗漱的,是刚提上来的一个叫佩兰的丫鬟。
佩兰刚刚升成一等丫鬟没几天,又不像白芷在主子面前有体面,底气不够。
侯爷这一趟趟来看,佩兰精神压力巨大,一下就慌了,手下也乱了起来,金钗勾住林月鸣的发髻,纠缠在了一起。
林月鸣头发被扯,吃痛闷哼了一声,江升皱着眉头看过来,佩兰更急了,扑通跪在了地上:
“主子恕罪。”
林月鸣看这小丫鬟吓得不轻,安慰道:
“没什么事,佩兰,你先下去。”
佩兰走后,林月鸣对着镜子慢慢拆那只被缠在头发里的金钗。
江升走过来帮她,问道:
“你带进府里的丫鬟呢?怎么不用她,倒换了个丫鬟用,我看你原来那个丫鬟还手脚伶俐些。”
林月鸣今日戴的是只金凤钗,工艺繁复,缠在头发里,江升耐着性子一丝丝头发帮她解,既担心扯坏了金钗,又担心扯着头发她会疼,取得很慢。
林月鸣看着镜子里认真拆钗环的他,回道:
“白芷就一个人,哪能事事都靠她,可不得累死她了。”
诺大个侯府,侯府夫人却连个能办差的下人都没有,江升可受不得这个,当即道:
“明日我让账房给你支一笔银子,再买十个八个白芷回来。”
这就是没管过中馈的男人的想当然了,好的丫鬟,特别是贴身之人,哪里是花钱就能买的呢?
林月鸣细细跟他说:
“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当差的,白芷也是十二岁,也就是如今青黛这般大的时候,到的我身边,朝夕相处,慢慢教出来的。要想选到现成的白芷这样的丫鬟,得往京城高门之中去挑。”
看镜子中江升的表情,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林月鸣又道:
“你还真想去挑?别人用的都是世代的家生子,哪里会无缘无故地卖给你?便真有,流到官牙手上的也是犯错被发卖的,这样的人,你可愿意要?佩兰这丫头才十五岁,年纪轻,不过是缺点历练罢了,我细看了这几日,她手巧,细心,识字,会算账,嘴也严,人也聪慧,己经很不错了,剩下的,慢慢教就好了。”
江升也不是非要让她换丫鬟,说道:
“你既觉得她好,那便接着用,我只担心你什么都不说,白白委屈自己。总不能你以前锦衣玉食的,到了我江家,却连个合心意的丫鬟都没得用。如今府里,我也是知道的,不只你这里,旁的地方,下人也有不好用的,刘妈妈走了,其他妈妈不成气候,府里缺个挑大梁管园子的妈妈,出了之前的事儿,也不好再找秦家,江宁在官牙处挑了好久,没遇到合适的,这几日也正为这事儿发愁。”
要林月鸣说,像管园子这样的妈妈,又管人,又管财物,手中握有大权,必得选个知根知底品性端正的心腹才行,到外面去选,其实风险很大的。
但江家白手起家,根基浅,手中没有这样的人,不得不在外采买,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林月鸣前几日还在犹豫,要不要管一管江家的下人的事儿,只担心冒然提起倒让江宁多心,但如今既江宁心中也为这事烦忧,或者倒是个合适的契机。
江升终于把金钗取了下来,佩兰不在,林月鸣便自去拿梳子梳头,结果江升也来拿,两人的手撞在一起。
林月鸣下意识收回了手,江升神色自然地拿起梳子给她梳头,没有说话。
青丝绕指柔,武安侯舞刀弄棒的手梳起头发来,小心翼翼地,比刚刚给她取金钗还谨慎。
林月鸣被他的态度都弄笑了:
“你自己梳头的时候,也这么梳?照你这种梳法,今晚也别干旁的了,尽梳头了。”
江升哼了一声,手上终于用了力气:
“我倒想干点旁的。”
旁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他倒是一首不加遮掩,想要什么说什么。
或许她也该学一学他,有话首说。
林月鸣嗔他一眼:
“谁拦着你了?初五,初十才赏脸来看我一眼,还是我千求万求求来的,如今倒成我的错了?”
难得见林月鸣发脾气,江升不仅没回嘴,反倒借坡下驴,马上求饶道:
“夫人别生气,我的错我的错,初五初十什么的,以后咱们谁也不提了。以后只要夫人不撵我,我定然天天来。”
林月鸣起身就进了里屋:
“你是一家之主,是走是留,谁还能管得了你?”
这是真生气了?
江升真是悔死了,自己当初是脑子坏掉了么?提什么初五初十,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如今掉进这坑里,可不知要被她用这事儿拿捏到什么时候。
知耻而后勇,林月鸣前脚进了里屋,江升后脚就跟进去了。
林月鸣一个人面朝里侧躺在床上,一点声响都没有。
江升坐到床边,耐心地哄道:
“怎么没人管得了我,你就管的了我,你让我留我就留,你不让我留我就走,那今晚,你留不留我?”
江升静静等了片刻,可是林月鸣依旧不说话。
这可如何是好?
江升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你要不痛快,就骂我几句,别不理我。”
林月鸣憋不住了,轻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江升反应过来,翻身上榻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见她满脸藏不住的笑,气得去挠她腰间的:
“又拿捏我!”
林月鸣怕痒得很,被摸到腰间,痒得跟上岸的鱼一般左摆右动,双手推拒去推他作乱的手,喘笑着求饶道:
“放手,哈哈,放手,哈哈哈,好痒,别!”
好不容易抓了她的现行,江升哪肯罢休,铁石心肠地抓过她两只手压在床头,又用身体压住她踢来踢去的双腿,轻而易举地就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江升手放在她腰间,作势要挠,得意洋洋道:
“让你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