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领着南归沿着那楼梯往上走，来到了明月楼的最上层。
他们走进了一间靠后的屋子。
屋内布置得典雅精致，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几幅字画。
“姑娘，你在这稍作休息，我这便去请掌柜的。”
说完，小二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没多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便急匆匆地推门进来。
他额头有些细密汗珠。
见到南归后，立刻态度恭敬地问道：“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南归！”
中年男子躬身作揖，"王城章见过南姑娘，我是明月楼的掌柜，姑娘有何吩咐？"
"不必多礼。"
"她人可在？"
"姑娘稍候。"
王城章垂首退至门边，转身时余光掠过少女清瘦的肩线。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向个未及笄的少女俯首。
但既然是上头的安排，他定当竭尽所能。
不多会，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少女端着托盘敲门后走了进来。
盘子里有栗粉蒸糕、玫瑰饼、桃花酥等点心。
都是她喜欢的，可见来人的用心。
"奴婢清欢，拜见小姐。"
少女放下托盘后，伏地叩首时，发间垂落的珠花纹丝未动。
南归站起身，伸手扶起她："快起来。"
她看到少女虎口间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的痕迹。
眼睛灵动，眉间藏着英气，一眼便很喜欢。
"你这样的人儿，跟着我，委屈你了。"南归真心这样觉得。
清欢抬眸，一眼看去。
小姐真漂亮！
比沈昭描述的更好看。
"能侍奉小姐是清欢的福分。"
听了沈昭说起她在蜀中的的事迹时，她便知道心生仰慕，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少夫人生出十二分的向往。
将军问及她可愿追随她时，她立刻答应下来。
她觉得这样的女子，是值得追随的。
两人商定两日后，寻个理由再将她接回去。
临行时，王城章捧来个木匣。
"这是楼中三个月的进项，另有七家其它产业的地契和账本。"
南归接过木匣，“其它产业？”
“是，属明月楼旗下经营的产业。改日小姐方便，我可带小姐去看看。”他躬身说道。
王城章阅人无数，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市井百姓，三教九流皆曾打过交道。
他一眼就看出了她今日的难处。
“好！”南归早知明月楼另有乾坤，只是没想到裴承送给她的产业竟如此之多。
......
南归提着槿心爱吃的桃花酥，刚回到院子。
就听见前面传来的吵闹声。
她从窗棂返回屋内，换上自己的衣裙，擦去妆容。
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她推门走了出去。
刹那间，怒意涌上心头，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是赵嬷嬷。
上一世就是她，指使厨房给她送来的都是残羹剩饭。
让下人牵着狗吓她。
槿心为了护她，还被咬伤了腿。赵嬷嬷，
院里，她正指挥丫鬟押着槿心，眼看那布满皱纹的手掌就要落下。
“住手！”南归大声叱喝。
赵嬷嬷听到声音，抬头望见房门前站着的纤瘦身影。
当视线对上那双漆黑且隐隐透着杀意的眼眸时，不禁身形猛地一顿。
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心头，寒毛竖起，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想到之前南归唯唯诺诺的模样，她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
哼，不过是一个被夫人不喜的小姐而己，自己怕什么？
她昂首阔步地走向南归。
假模假样行了个礼：“大小姐，夫人命奴婢前来教导您为人子女之道，以免传出去大小姐是个不忠不孝之人，丢了侯府的脸面。”
那语气拖着长长的尾音，满是尖酸刻薄的嘲讽。
见南归沉默不语，赵嬷嬷以为是她害怕了。
她微微示意身后的丫鬟，丫鬟押着槿心。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个个都没个规矩样儿。哼，我回头便禀报夫人，把这的贱婢发卖了，给夫人您换个乖巧伶俐的。”
赵嬷嬷狠狠瞪了眼槿心，这死丫头刚才还敢阻止她进屋。
赵嬷嬷两个大鼻孔一张一合，完全没有一点下人的谦卑样子，甚是嚣张。
南归静静地看着她说完，她向前一步。
声音透着威严：“你这刁奴，在我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说罢，身形一闪，抬手便是“啪啪啪”三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院中回荡。
赵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掌印，嘴角渗出血丝。
她呆立当场，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个素来怯懦的小姐。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手指颤抖着指向南归，气急败坏地大喊：“你你你，你敢打我！”
尖声嚷道，“我是大少爷的乳娘，自小照顾他长大，在这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夫人都对我都是和颜悦色，你一个灾星，竟敢对我动手！”
“打你就是你，你这个没有尊卑的老刁奴，我再怎么也是这个府上的主人，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南归面色冷凝，踏前半步，绣鞋碾过青砖发出轻微脆响。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自己重活一次，不会再任人欺辱。欺辱她身边的人也不可以。
赵嬷嬷听到她的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怒目圆睁。
恶狠狠地吩咐身后的丫鬟：“给我按住她，今天我就替夫人，好好管教她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她有大少爷为她撑腰，又是大小姐先动的手，只要自己到时候在夫人面前添油加醋地卖惨，肯定不会怪罪于她。
小丫鬟却早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双腿发软，战战兢兢地首接跪在地上。
她哪里敢上前拉大小姐。
赵嬷嬷见状，狠狠地呸了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
说着，自己便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去。
她伸出手，刚伸到南归身前，南归猛地提腿，用尽全身力气踢了过去。
只听得 “哎呦” 一声惨叫。
赵嬷嬷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胸口、屁股、后背皆传来钻心的疼痛，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