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坐在书案前,翻过一张张泛黄的画像。
回忆起在宜城生活的七年时光,心底漫上甜蜜。
首到看到最后一幅画。
她站在王府门口,穿着宫装的样子。
前世记忆汹涌而来。
上一世,裴承遭流放。
她被宁远侯囚禁在深宅中。
她曾激烈反抗,可宁远侯掳来她的奶娘与绣坊里看着她长大的几位绣娘。
当着她的面把刀横着她们脖颈上面,用她们的性命要挟她嫁给宁赫。
最终,她被强行绑上花轿,送入王府。
在王府,她不吃不喝,以绝食来对抗。
可宁赫也同样威胁他,比宁远侯更狠。
先是威胁要掘了裴老将军夫妇的坟墓,将他们挫骨扬灰,让他们死都不得安宁。
后拿来流放地传来的断指血书,说只要她一日不进食,便命人砍去裴承一根手指。
种种威胁,让她生不如死。
后来,裴家沉冤昭雪,裴承回到京都。
他想与她相见,王府戒备森严,宁赫还将她囚禁在暗格之中。
裴承寻不着她,便日日站在王府外,无论风雨都不肯离去。
裴承带着满身伤病归来,伤势都未曾好好医治。
宁赫告诉她,若再不好生治伤,只怕他是活不下去了。
她只有狠下心来,主动提出愿意与裴承说个明白,从此断绝关系,不再相见。
那一日,她望着裴承苍白的脸色,她说出最绝情的话,谎称自己己经爱上了宁赫。
裴承信了她,心灰意冷,主动请命远赴边关镇守,自此永不回京。
可他到边关不过一年,便传来战死沙场的噩耗。
她始终不肯相信,只当这又是宁赫编造的谎言。
每当午夜梦回,总能看见裴承浑身浴血,向她伸出手来,而她拼命跑近时,他却化作虚无。
南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
她趴伏在桌面上,心痛如绞,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阿梨,别怕。”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紧接着她便被拥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南归抬头望着裴承,声音哽咽,“对不起,阿承,对不起…… 别离开我,我不想你死……”
裴承见她好似还沉溺在自己思绪中,连声唤道:“我不会死,也不会再离开你,我回来了,别怕,我就在这里。”
裴承一只手轻抚她后背,一只手擦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柔声安抚着,
南归头埋在他胸前,感受到他强力的心跳,气息才慢慢平复,渐渐回神。
她抬起头,手指刚触摸到他那柔软的唇。
清欢猛地推开门,喊道,“小姐 ——”
南归惊得慌忙与裴承分开,迅速抹了把眼角,又手忙脚乱地整理凌乱的鬓发。
裴承低笑着,伸手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我……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瞧见!”
清欢说完就要往外跑。
“站住。” 裴承沉声道。
“少、少主!我真不是故意的……” 清欢瘪着嘴辩解。
南归娇嗔着瞪了一眼裴承:“她如今是我的人,不许对她这般凶。”
裴承上前半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嗓音里浸着笑意:“好,我也是你的人,全听你的。”
“这、这是我该看的吗?是我该听的吗?”
清欢慌忙捂住眼睛,指尖却漏出些缝隙。
南归无奈地笑了:“好了,究竟什么事?”
“是这样的,李伯说请咱们留下用饭,槿心让我来问问小姐愿不愿意留下。”
“好,你去帮忙吧。”
清欢忙应了声,转身便小跑着溜了出去。
......
书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裴承握着南归的柔若无骨的手,“阿梨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听他问起,南归才想起来此的目的:“是想给你裁几身新衫,不知你身量尺寸,所以来量一量。”
"我的尺寸阿梨竟不知道?" 裴承笑着展开双臂,墨色衣摆随动作扬起,“来,随你怎么量。”
南归也不推辞,用手当软尺,指尖顺着肩线到手臂,一寸寸丈量,“对了,今日在月裳阁遇见你的小青梅了。”
裴承微愣:“我的小青梅,不就是你吗?”
南归手里的动作未停,“你来宜城时七岁,七岁前同你一起长大的人。”
裴承眉峰轻蹙,也没想起还有这号人物。
他小时候随父亲常年驻守边关,回京只都待了不到一年,就被送去外祖家读书。哪来的青梅?
“阿梨莫不是逗我?七岁前同我玩耍的都是男儿!”
他小时候特顽皮,经常惹祸。回京都后没人管得住他,这才被送到宜城交由外祖父管教。
“是丞相嫡女姜望舒,京都第一才女。”
南归的手量过他劲瘦紧实腰身,语气里藏着一丝酸涩。
“姜丞相家的?”
裴承认真回忆半响,终究摇摇头,“实在没印象。”
见他这么说,南归便相信他。
“不记得就别想了。”
她正好量完,将尺寸默默在心底复诵了一遍。
裴承忽然揽住她腰肢,将人抱在怀里:“阿梨要信我,自小到大,心里眼里唯有你一人。”
“要说青梅,只有翻墙偷走我心的小贼。”
他眼眸如墨,倒映着她泛红的脸颊。
近在咫尺,裴承的气息传入她的鼻腔。
南归望着他薄唇微张,还想说什么。
她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主动贴上他的唇。那绵软带点的触感,让她全身一麻。
触感柔软清凉,她全是一麻。
她忍不住舌尖轻轻一舔,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好像没有什么味道。
正当要退开时,裴承抚在她腰上的手,骤然收紧。
让她又撞进自己温热的胸膛上。
裴承微眯着眼,声音沙哑:“尝过便想跑?”
南归羞红了脸,低下头,不知怎么回答。
“都说了,以后换我主动......”
尾音未落,裴承己低头含住她还泛着红的唇瓣,辗转在她嘴唇上吮吸着
他的气息似乎要将她淹没。
唇齿纠缠间,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尾椎骨蔓延至全身,南归攥紧他衣襟。
“阿承......”她嗓音发颤,支支吾吾抗议着。
她想躲却被抱得更紧。